“你有什么错。”
她又说了一遍,在他怀里,闷着声,语气像是染了点无奈与哀伤。
她似乎想明白了。
是自卑吧。
就像她会在他面前自卑一样,他也会。
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面前道歉,哪怕明明争执里面也有她的错,最后低头的人,却还是他。
他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自卑克制。
所以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可能像其他打直球的人一样,上来就告白,不管成不成功都能一样高高兴兴的。
他们会很努力地计算得失,会计算着,如果失败的话,可能连朋友也做不了,甚至连最后一点假借朋友名义靠近的机会也因此丢失掉。
毕竟造成自卑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消散不掉的消极情绪。
思及此,她的眉头微微蹙起,里面有心疼,也有控制不住的难受。
还是因为那场火灾。
不然按照之前高中论坛里的帖子描述,他应该是所有人艳羡的天之骄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卑又敏感。
她早该发现的。
即使是八月中旬最炎热的日子里,他也还是穿着长袖,目的,应该就是遮掩那些藏在手臂上的疤痕。
手臂无端收紧了一些,她克制着眼泪,沉默了好久才终于闷声说:“对不起。”
语气里夹杂着呜咽声,柏颂像是骤然雷击,环着她肩膀的手指不经意就勒紧了一些,仿佛是要把她按进怀里,彻底融进他的骨血里。
他最见不得她哭。
“不用道歉,错的本来就是……”他轻声在她耳边安抚,哪想却被女人直接推开了身子。
“你又这样!”
阮念突然的控诉让柏颂身子一僵,只能站在原地听着她说。
“你不欠我的,你明白吗?”她试图用平稳的语气去解释,试图保持镇定,最后却还是不经意流了眼泪。
“所以不要不顾是谁的错就第一个道歉,不要总是在争执里低头,毕竟……”
“我那么喜欢你。”
所以她怎么可能见得了他一直受委屈。
即便那个得到好处的人是她也不行。
柏颂脸色骤然变化,像是不可置信,手指轻轻颤抖,最后却是保持着沉默,像是没缓过来。
沉默了好久,他才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过来,轻轻牵起她的手,小声询问:“你刚刚……”
“我刚刚没说话。”
阮念像是赌气一般地开口。
被偷亲就算了,偏偏连告白也是她先开口,她怎么就次次都被占便宜呢。
边说她边挣扎着摆开了他的手,闷着脑袋自顾自地往前走。
柏颂很快追过来,拉住她胳膊就转而抱紧了她,嘴唇凑到她耳边,呼吸连带着微风涌进。
“我听见了。”
所以你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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