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谦夜里向来浅眠,浅梦中都是前生夏温言给唐绾心治病的一幕幕场景,在梦里,唐绾心露出了像今日一般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
好像她与夏温言相处时,确实比与他相处时开心得多……
宋柏谦再也睡不着了,把握着掌心的力道给唐绾心揉着小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后脑勺,时不时地抚了抚她柔软的青丝,在她尚未醒来之时,他便早早起身,在唐绾心眉心落下轻轻一吻,便领着兵部众人前往京南大营。
从京城到京南大营的距离,较京城到京北大营的距离要远一些,宋柏谦几人快马加鞭,才在日落之前赶到了京北大营。
此次出行的诸人,除了卫将军宋柏谦之外,还有他的心腹都尉邹祈,以及他精心挑选的京中有名的铁面官兵部侍郎赖博赡,其余均是兵部的侍卫以及宋柏谦从陇右道带来的兵卒。
京南大营背靠盘山,实在是屯兵练武极好的地方,宋柏谦领着兵部众人到了京南大营门前,骑在他那匹枣红高头大马上,目光在京南大营中前来相迎的无精打采的首领和士兵之中搜寻,却并未见到忠勇侯世子陆照行的身影。
宋柏谦挑了挑眉,并未下马,只见一个身形矮胖、身穿铠甲的男子上前抱拳给几人行礼,又道:“对不住几位大人,在下京南大营校尉仲辽,我们世子正在练兵,恐怕不能亲自前来相迎,还请您屈尊下马,移步练武场。”
宋柏谦仍坐在马上未动,仲辽忍不住抬头看向他,只见他微微挑眉,垂眸睨着他,道:“京南的士兵们可用了晚膳?”
仲辽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不知该如何应对,顿了顿道:“尚未用晚膳……”
宋柏谦安抚住身下躁动的如风,声音不疾不徐,继续道:“我朝兵部定制,非战时,军营应当每日酉中晚膳,最晚不得晚于戌初,为何京南大营可以不遵循军令,擅自克扣士兵的口粮,不许士兵用晚膳?”
仲辽暗叫不好。
陆世子虽已提点过他,说是此人不好对付,可他偏偏对于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没有放在心上,没有仔细斟酌着回话,三言两语被他带成了京南大营克扣士兵粮饷,擅削减士兵晚膳这样严重之事上。
仲辽仔细斟酌了半晌,又行礼道:“将军明察,并非是世子和末将克扣士兵口粮,而是士兵们得知今日大人们自京城来,均自发地来迎接大人们,邀大人们一同用膳呢。”
宋柏谦轻笑了一声,道:“仲校尉可要慎言,本将军从未说过什么要求军营将士们相迎之事,更没有提过要军营将士们等着本将军一起用晚膳,都尉大人、侍郎大人均是人证,更何况,本将军前几日刚从京北大营回来,可从未在那里摆过什么官威,京北将军也可证明本将军的清白,还请仲校尉莫要冤枉我们三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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