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心静静地听着,抿紧了嘴唇,双手绞在一起,不住地摩挲自己的手指。
想来宋柏谦定然是十分痛苦,她便这样做了一次恶人,伤了他的心……
不仅伤了他的心,还伤了陈令仪和皇后娘娘的心……
唐绾心一阵头痛,这好像是她自记事以来做得最自私的一件事,可是也是最快乐的一件事,好像所有的烦恼和悲伤都已经离她而去了,她不必再担忧自己会不会不再被喜爱,自己的言行会不会被人抓住把柄,自己的命运究竟何去何从。
独孤犹的威胁和那个死去的梦境仿佛已经离她很远了,她好像也能坚定地活下去了……
不一会儿,夏温言便回来了,坚持要亲自煎药,唐绾心见拦不住,便搬了个小板凳在他身旁坐下。
夏温言身子一顿,往边上躲了躲,道:“这里夏某一个人可以的,嫂夫人还是回房歇着吧。”
唐绾心双眸紧紧地盯着药罐下的火苗,道:“夏大夫还是改个称呼吧,我已不再是嫂夫人了。”
夏温言转头看向唐绾心,默默地望了一会儿,待唐绾心转头看向他,他才慌乱地移开了目光,道:“是夏某忘了,应当是婉娘。”
“还请今夜夏大夫留下用个便饭可好,夏大夫帮了我良多,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了……”
夏温言本打算拒绝的,但双眸不经意地瞥见唐绾心那双莹白如玉的放在膝上的双手,捏着蒲扇的手指动了动,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唐绾心笑了,笑得十分开怀,并未再说些什么,只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药罐,和在夏温言蒲扇下窜动的火苗。
夏温言觉得身子越来越热,脸颊上也沁出了汗渍,本用来扇动火苗的蒲扇不知不觉被用来给自己降温了,而唐绾心则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双手不住地摆弄着衣裙,像是有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唐绾心皱了皱眉,终于鼓起勇气,转头看向夏温言道:“他……”却又生生顿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她还是有些担忧宋柏谦的情形,可是木已成舟,若是在夏温言面前问出这样的话,岂非太过矫情。
夏温言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道:“将军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定然十分悲痛,不过时间能够疗愈一切,等明日我便启程前往陇右道,定会多陪伴他,让他早日忘掉你……”
唐绾心听罢这话,感激地笑了笑,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来向夏温言蹲身行了个福礼,夏温言急忙起身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带了起来,道:“快起身,夏某当不起这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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