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鱼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颤抖着手拉开车门的，就觉得那一刻，求生的本能指引着她，在车坠落桥头的一刹那，奋力推开了车门。
而后，纵身一跳，身体悬空，心跳因为失重而提到了嗓子眼里。
没等她反应，便已噗通入水。
冰凉刺骨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小鱼惊慌睁眼。
她竟忘了，她、根、本、不、会、游、泳！！！
意识到这一点，她简直想撞墙的心都有了。不会游泳跳进水里，和被关在车里，都是死路一条。有什么区别？
求生的本能迫使着她，开始乱挥自己的四肢，可是人在水里，是根本没有重力可言的，她越是想浮出水面，便越是往下沉。不停的在原地打着旋儿，挣扎了半天，狂喝了好几口水之外，并没有半点效果。
倏然，她手腕一紧，那股力道拉着她沉入了水底。
小鱼睁眼想看看是不是关沫尔，但是水底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一睁眼，便是冰冷的河水涌过来，涌进她的口鼻，涌进她的眼睛。
那股力道抓着她，一直往前游。
小鱼一点水性都不会，自然也没有什么憋气的功夫，刚刚那么挣扎了半天，就已经费尽了所有的气力，眼下憋了半天气，早就憋不过来了。
她实在憋不住了，就张开口想大口呼吸，但刚一张口，就被猛地灌进两口水。
不出几秒钟，她整个人就有点儿晕乎乎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四肢停止了挣扎，无力的虚浮在水中，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西城，水月居。
裴衍笙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满头的冷汗。
室内光线昏暗，窗帘半卷，一米阳光从缝隙中洒进来，刺的人眼睛疼。
他鲜少有午睡的习惯，但是最近比较忙，所以吃了午饭有点犯困，就打算休息一下。
谁知道，就做了那样的噩梦。
梦里，小鱼浑身湿透，站在他几步开外，不停的流眼泪，嘴里喊着：“救命，裴衍笙，救我，救救我……”
他直接被吓醒了。
他是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不是几岁的孩子，即便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也没有被噩梦吓醒过。
这确实是他记忆中的第一次！
裴衍笙站起身，走到窗前，“哗啦”一下拉开了窗帘。
外面的暖阳便尽数洒进来，瞬间照亮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看着窗外寂静的风景，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刚刚那个噩梦刺激的他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只要一想到梦中的小鱼的样子，他就心慌的不行。
这是前所未有过的感受，他此刻，甚至还没有彻底从噩梦中走出来。修长的手指拿起电话，就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但是电话那端却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语音提示。
裴衍笙抿紧了唇，没有任何犹豫的，又给关沫尔的手机打过去。
他原本并没有关沫尔的电话，只是因为小鱼忽然要去美国，所以才找人调查到的，就是怕万一小鱼的手机打不通，关沫尔的手机还能留做备用。
隔着大洋彼岸，至少他能通过某些途径，得知她怎么样。
电话那端很快传来声音，却不是电话接通的声音，跟小鱼的电话一样，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那道机械而冰冷的人工提示音。
同样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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