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绘雪在世前,林冬笙曾在她怀里答应过:“妈妈别哭了,还有我呀,以后每个新年我都会陪你过的。”
小孩子天真的话语没人当真,林冬笙却认真了十几年。
在去墓园前,林冬笙说:“我晚上十点前回来。”
陈夏望站在窗边,偶尔天空烟花炸亮,光彩流转照亮他半边轮廓。
到口中的那句“早点回来”变成了“我等你回来。”
墓园内。
一个男人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单薄的黑色冲锋衣,站在一块冰冷墓碑前。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是一位十几岁的年轻少女,她穿着高中校服,开朗阳光的笑容被定格住。
男人弯腰伸手,轻轻擦拭那张照片,喃喃道:“妹妹……”
细雪在炮竹声中飘荡,而墓园隔绝一切热闹,林冬笙走进墓园就能感受到炮竹声似退潮般远去,雪花只融入死寂之中。
皮质黑靴在石阶踏响,鞋底是黏滑的薄雪,林冬笙出神想着事情,忽然被迎面而来的男人撞歪了肩膀。
男人低头走路,看也没看一眼,敷衍一句:“不好意思。”
话音未落,林冬笙僵在原地。
男人声线偏低,尾音很沉,大概因为很小就开始抽烟,音色里含有细微的沙哑。
这样的声音曾在她的脑海出现无数次,又被她刻意忘却。
来来回回像刀片划过神经,时而清晰钝痛,而是血肉模糊。
有些像。
他的声音有些像绑架她的另一个人。
第38章 你只要想——我一直在。……
“等等!”
林冬笙控制不住地出声叫住他。
男人的鸭舌帽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他瘦削的下半张脸,以及鼻梁旁绿豆大小的黑痣。
“你……你是谁?”林冬笙极力克制发颤的嗓音。
安静几秒。
男人似乎冷笑了一声:“突然问一个陌生人姓名,没必要吧?”
在帽檐的阴影下,他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林冬笙盯着他的背影,视线有些失焦。
无法避免地,她勾起在那机油味的仓库里,从痛苦挣扎到绝望无生的记忆。
忽如其来深陷梦魇深渊,她觉得冷,冷到骨子里,整个人不可抑制地发抖。
绑架她的是两个人。
明明有两个人!
那另一个呢,去了哪里?藏在哪里!
她觉得周围黑暗的地方似乎都藏着一双眼睛,带着恶意凝视她,要将她拉入地狱。
……
陈夏望在酒店里,摊开书本半天看不进去,他不时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超过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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