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芷关切地看着她,说是关切,不如说是迫切,像是在等她的反应。
神情倒不像方才那般游刃有余了,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冉秋对她今日一番虚与委蛇已是失望,此刻听到这番话,只觉得无比心寒,登时一口气上来,又剧烈地咳了几声。
“秋儿?”
“姑娘!”
冉芷和冬盏皆变了神色,冬盏急忙上前扶着冉秋,一手贴在她背后给顺气。
冉秋只摆了摆手:“药端过来。”
冬盏忙将药递过来,是温的。冉秋接过,像不知道苦似的,直接端起来饮尽。
“这么多年了,你这身子还是这样。”冉芷惋惜地叹了口气,拿着手中的绢子擦拭了一下眼角,说着愈发动情了,“可惜大夫人走得早,你生下来便没了母亲,如今孤零零地躺在这儿,也只有下人作陪,我一到这院里来,瞧着你便心疼。”
听到她提起母亲,冉秋并未动容,只更觉心灰意冷。
若是母亲还在,自己今日也不会像这般无依无靠,任人揉搓。
“长姐不必担心,我每日待在床上,有丫鬟婆子们照料着,再养些时日便好了。”
冉秋神色恹恹,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只是林老夫人这宴却是去不成了,还望长姐代我向老太太赔个不是。”
冉芷一听,眼中便露出遮不住的笑意,她安慰地拍了拍冉秋的手,脸上漾起了笑容:“你我姐妹之间还说这个做什么,如今你身子抱恙,这自是我应当做的。”
冉秋静静看着她,笑道:“我乏了,长姐回去吧。难得今日来一趟,可别沾染了病气才好。”
冉芷终于放心了似的,起身道:“既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要好好养着身子,我得空了便来看你。”
冉秋微微颔首。
听着冉芷的脚步声远去,冉秋便吩咐冬盏道:“那碗燕窝倒了吧。”
冉芷将那碗燕窝刚端到她面前时,她就闻到了一股蜂蜜的淡淡甜香。
她染了风寒,冉芷却送来加了蜂蜜的燕窝,是唯恐她能好起来了。
冬盏从冉芷提到大夫人起,便忍无可忍,得了冉秋这一声吩咐,立即泄愤似的,拿起那碗燕窝,快速倒了出去。
一碗热乎的燕窝被倒在槽子里,在积雪中融出一个印子。
冬盏回到屋,见冉秋已经躺下了,站在一旁为她点上安神香,终于忍不住,口中不平道:“姑娘,春红做事一向谨慎,怎会在诗会上出了那样的错?分明是她们一早编好的说辞,故意叫姑娘在诗会上出丑”
想起冉芷今日来的那番话,冬盏更是气愤:“明知道姑娘身子不好,生了这么场病,还不是她们害的?怎还有脸在姑娘面前提起大夫人,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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