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冉秋道,“我既然救了这孩子回来,冉芷定要做些文章,不如让她早些闹完,我也不用陪着她演戏了。”
冬盏一脸迷惑,冉秋也未与她再解释,低头去看那少年。
少年似是没了意识,但昏睡中犹像在与什么较劲一般,拳头紧握着,神色阴郁。
人在昏睡中总是会不经意流露出脆弱,可这少年却像是要将自己封闭起来一般,冉秋看着他,总觉得是在面对一块顽石。
看着少年这个样子,她本以为要喂他喝下药需费一番功夫,然而事实却出乎冉秋的意料。汤勺刚递过去,少年便张开了嘴,让那些汤药灌了进去,只是眉头蹙得愈发紧,看上去有些不安。
随后喂他白粥,少年也毫无反抗地喝了下去。冉秋看着他皲裂的嘴唇,又想起昨夜方才掀开他上衣时看到根根突出的肋骨,顿时便明白了,只怕是痛得饿得很了,这一切都是求生的本能。
这个样子,倒是与昨日在慈恩寺初见他时完全不同了。
冉秋叹了口气。
“拼死逃出来,不是为了再让他人左右你的生死。”
不知少年能否听得见,冉秋依旧看着他,轻轻道,“所以,一定要醒过来,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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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了这事,冉秋挑了自己院中原有的下人替了岚云的位置去照顾少年,怕下人照顾不周,她便时常在屋子里守着,下人们见她在,也丝毫不敢懈怠。过了两日,少年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伤情也稳定了下来。
今日一早,钟英便来求见。
他一身黑衣,眼眸低垂,进屋后便道:“已打听清楚了。”
冉秋屏退了屋中的下人,问:“如何?”
“回姑娘。我这两日打听,得知那茂国公府的林公子前不久在南巷抓了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说是犯了盗窃之罪,本是叫那商户的家丁追着出来的,结果正好碰到了林公子,林公子便将他抓回去了。”
钟英继续道,“我顺着此事找到了那个商户,问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是这商户做了生意,从南方回来,结果回到宅中后,发现这孩子藏在商队中,商户当他是窃贼,登时就派人要抓他,这才有了后面的事。不过,那商户近日清点过东西后,并没有发现丢失什么,便作罢了,至于那孩子后来的事,也无人再问。”
冉秋:“这么说,他确是无辜的。”
“是。”钟英犹豫片刻,道,“只是这事牵扯到林家公子,若是让他知道了,会不会”
“无妨。想来此类事情,那些世家子弟也不是头一次做了,左右他们只是玩乐,转身即忘,连这孩子的脸都未必记得,丢个人也不会打动旗鼓地在京中寻。”
“况且,这孩子并无罪。”冉秋细细思忖,“此事无需你忧虑,我心中自有定数。”
钟英低下头:“是。”
冉秋看钟英恭恭敬敬地站立在自己面前,轻叹一声:“你先下去吧。”
“是。”
钟英离开后,冉秋眼睛向窗户一瞥,便看到一个身影匆匆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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