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揭开,就露出了一身的伤口,那背上血淋淋的鞭痕交错着,看起来像一张残破的网。先前的伤还未愈合,又添新伤,下人们匆匆忙忙擦拭伤口,又为他上药,冉秋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知道那药擦在身上应该是刺痛的,可顾焱低着头一声未吭,冉秋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大抵也不愿让自己见着。冉秋离开,独自在外间坐着,这才感觉到脸上的印子有些肿胀,慢慢发起烫来。
就在这时,冬盏急急忙忙地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见到冉秋便惊道:“姑娘!你这脸是怎么了?”
冬盏早晨被冉秋吩咐去做事,听闻冉秋从东院回来,连忙赶过来,就看到冉秋脸上不甚明显的红印子,顿时慌张起来,“姑娘可是在东院受委屈了?!”
“无妨。”冉秋下意识遮了一下脸,发现这个样子有些忸怩,又放下手来,安抚地拍了拍冬盏的手,坦然笑道,“今早吩咐你去做的事,做好了吗?”
“姑娘放心,我已将小厨房收拾好了。”冬盏心疼地看着冉秋的脸,不等冉秋回应,就去取了些冰块来,小心翼翼地给她敷脸,难过道,“她们怎么忍心下这样的手?”
因大夫人走得早,从小到大,老爷和两位公子连姑娘磕着碰着了都不愿意,当真是放在手里仔细呵护着,一点委屈也不肯让姑娘受,如今如今却叫那群忘恩负义的东西这样欺辱!
冬盏怎能不气?气那些人,也气自己,姑娘不愿说,她便想不到,若她能多个心眼,今日今日或许姑娘就不会受这些委屈了。
“冉宏在这里受了伤,二房势必要讨个交代。”
冉秋看冬盏绷着脸不说话,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任由她动作着,轻道,“也好,此番她们明面上跟我撕破了脸,以后我也无需再与她们惺惺作态了。”
冬盏动作一顿,“姑娘一早便想到了,所以走时吩咐了我去将小厨房重新收拾起来?”
“可是”她忧虑道,“如今府中主事的还是二夫人,姑娘想要与她们划清界限,并非是件易事。”
“院里用不着这些人伺候,除了原先就在院里的旧人,其余人都遣散了吧。赵氏若问起来,也无需向她解释,以后我们院里的事,莫叫她插手了。”
冬盏会意,轻轻点头。
“我自己有些存银,虽不多,却也足够这一院子人生活了,况且地契和房契还在二哥手中,外人眼中我们也终究是一家人,她们总还是要留些余地,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冉秋说着,心思也渐渐活跃起来,“对了,去把原先一直待在小厨房的李大娘请回来,再拿些银子,去为你和钟英置办些新衣,还有顾焱,他这个年纪还在长身体,也去多置办些衣物回来,以后我们院里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再不叫那些人来作乱了。”
冬盏看冉秋说话时眼睛里亮晶晶的,心中也跟着一热,重重一点头:“嗯!”
“好了,我这脸很快就消下去了,你按着我说的去做吧,我还有些话”冉秋指了指里间,“想跟他说。”
“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