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那样冲动,怀着身孕,只带了阿念就跑到地牢里去。如今想来,这一路若是稍有个差池,她便不能再像这样安然躺在床上,好在,好在
她现在只觉得心里很平静,好像所有的躁郁都被抚平了。
“阿焱,我睡了这么一遭,竟觉得那些往事都远去了。”
冉秋埋在顾焱怀里,一手环住他的后颈,贴着他轻轻道,“我从地牢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你站在那里,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如今在我眼前的是你,以后也会是你,一想到你总是在我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怕,其余的事,都是我在庸人自扰罢了。”
顾焱沉默了片刻,将她慢慢松开,低头认真地看着冉秋的眼睛,“过去的事,我们都忘了吧。”
他话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冉秋看着他,却像是被这样的声音引去了,只想同他一起,他想忘,他们便一起忘,他想如何,她都随着他。
顾焱的手划过她的眼下,低声道,“既已尽人事,此后便努力做寻常人家,过平凡日子。”
冉秋点头,动作却有些仓促,她是欣然笑着的,眼中却有湿意,见顾焱的手擦拭着自己眼下,才发觉竟在不知不觉中流了泪。
她幼时有过很多美好的念想,如今又收着各式各样漂亮恭维的话。
可这一句,做寻常人家,过平凡日子,是她短短二十年中,听过最好的期盼了。
她握紧了顾焱的手。
她要和阿焱一起,不再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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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头,树上的蝉鸣清亮,给在寂静的院里添了几分热闹。
冉秋躺着养胎的这些日子,王府中冷清了很多。自她险些小产后,顾焱便没有再放外人进府来,除了女眷,连同大臣宾客们都一并挡至门外。
冉秋如今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在府中修养了。
她性子喜静,又多愁善感,见的人多了,便难免生出些愁绪来,如今没有外人来招惹,冉秋反而觉得心里松快了许多。
加之顾焱近来对朝事也是能避则避,多半时间,都是他待在府中陪着自己的,冉秋也不觉得枯燥。
这日顾焱有事外出,临走时便叫人去冉府接了冬盏来。
自冉秋闭门不出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冬盏。
冬盏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前些天发生的事,见冉秋正站在廊下逗着鹦鹉,便要上前搀扶她。
“姑娘怎么不在屋里好好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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