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倦阴沉着脸,喉结一滚,垂下眼,也觉得自己简直发疯。
他说什么了?他只是说,就你这样的,迟早也留不住她。
他痛苦地闭上眼,不想承认这句话有多戳到自己痛脚。所以原本可以不予理会,只需要冷静自持地避开那个人的纠缠,何况对方显然喝多了。
但是他偏偏这么说,偏偏他说得很对,薛倦总在不停地害怕,害怕自己留不住顾意。
所以在对方动手的时候,头一次没有选择冷静地避开,而是选择了冲动地还手。
沈若若已经被这个意外吓清醒了,站在顾意身后,面如土色看着薛倦说:“他被鬼附身了?他不是最不屑打架吗?”
要知道,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有顾意的狂热追求者抽风跑去找薛倦打架,薛倦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露出了十分不屑的眼神。
顾意没好气,她怎么知道?他不会觉得这样很酷吧?又不是十几岁的人了。
薛倦难堪地闭眼,“抱歉。”
完完全全,失去理智,像把自己一身傲骨都打断重组,混合血肉再重新构建出一个完全陌生的薛倦。一个被顾意所主宰的薛倦。
碰触到关于顾意的一切就发疯,同时清醒。
或者更清晰一点,是碰触到任何一切关于“失去顾意”。
第27章 ate 27“盛总说,让我……
最近这一片常有这种醉酒打架的恶劣事件出现,可惜每次警察赶来都晚了一步,这一回终于逮到两个人,他们兴致勃勃要教育一番,用作反面素材。
起初并不知道他们身份,没松口放人走,还打算再教育教育,至少走个过场。
顾意不想陪他在派出所过夜,将手机流利转了个圈送到他面前:“你自己打电话。”
这么丢人的事儿,她可不想干。
顾意好看的手指捏着手机前断的摄像头处,有些不耐烦地晃了晃,拇指上的橙色美甲晃得人心跳。薛倦接过她手机,后知后觉地嫌丢人,攥着手机半天没动。
顾意啧了声,讥诮道:“薛大少爷,是不是觉得特丢人啊?您多看不上这种事儿啊,何必还给自己搞出这事儿来呢?”
人与人之间,尽管总说平等,可总是存在各种各样的优越感。学习成绩好的人,自觉会和学习成绩差的人划分开,并且在被人指责学习成绩的时候破防。而薛倦,自小到大都觉得自己是那种很理智、很成熟,比较有教养的人,所以自觉会和那些幼稚的、没有素质的人划分开。
但在这个片区的派出所里,那盏闪动得不太正常的灯轻晃着,让他的狼狈无所遁形。
他和曾经他所鄙夷的那些人,处在同一个境地。
薛倦不知道怎么开口打这个电话,如果不打,他就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甚至被教育。
而顾意,他爱的人,就站在对面,冷眼看着这一切。
薛倦忽然理解了十几岁的时候,那些爱出风头的、梗着脖子犟得不行的男孩们的心理。被喜欢的人看着丢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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