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选择直说。
因为她一心二用,所以没办法三用发现对面的薛倦从始至终没有喝过一口鸡汤,他在安静地坐着,看着顾意。
直到内心的不安渐渐褪去,自欺欺人曾经是他所不耻的一个成语。事到如今,却成为一剂良药。
他可以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当说服自己相信,就能真的相信。
薛倦紧绷的肩膀慢慢松懈下去,他才终于抬手拿起勺子尝了第一口汤。喝药的时候势必要发出一点声音,好像那才是对一碗汤的尊重。
顾意很快喝完,脚步轻盈上楼,“我去洗澡了。”
她难得主动和他说什么,薛倦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在楼梯尽头。
许久之后,已经过了一点,钟声显得更为寂寥的时候。他终于把汤喝完,明明此前胃那么叫嚣,但真喝进东西的那一刻,却表现出一种反感。
看着两只空碗,薛倦起身进厨房。这些事其实一直是阿姨做,到今天为止,这是他第一次洗碗。
水龙头里的水喷溅而出,打湿两只青花小碗,油花漂浮一层。薛倦愣住,挤出一些洗洁精,看着泡泡冒出来。
把一只脏污的碗洗干净,很解压。
他洗干净手,擦去手上水渍,终于觉得平静。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顾意已经睡下。她终于将眉头舒展开,大抵梦里终于是甜甜的。
薛倦再一次缓缓靠近她,从背后拥住人,这一回用了些力气。他甚至像狠狠收紧手臂,将她揉进自己骨血,但克制着没把人吵醒。
第二天,一切如常。他起得比顾意早,简单吃了个早餐,打好领带去公司。
这好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早晨。
只是出门的时候一路红灯,让人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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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一眼看见沙发上的顾意,如果没有她脚边的行李箱,那就能称之为完美。
薛倦叹气,有些颓然地在她对面坐下,不想抬起头来。他就知道,凭他了解的那个顾意,一定会是这样。
那片刻的平静才是一场幻梦罢了。
“我同你讲过了,我不是在和你闹脾气,也不是为别的什么。我无比地认真,像我曾经喜欢你那么认真。”
认真地提分开。
尽管这场在一起的梦又短,又不够尽兴。甚至都不算在一起,只是他单方面把人绑在自己枕边,像绑架一只心不甘情不愿的猫。
“薛倦,正因为我曾经很喜欢你,我才要说,不要这样浪费时间了。”
碎掉的镜子只会照出彼此的满脸碎玻璃,即便用玫瑰花装裱,也挡不住裂缝里日积月累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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