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为此失落很久,没想到时隔多年,以这种方式再见到它。
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心跳也变快了,甚至于手都在发颤。
顾意抬起头,落入何晴视线。
何晴不需她问,已经开口替她解答疑惑:“小倦买的。”
顾意长睫颤动,咬着下唇内侧的软^肉,不知该说些什么。
何晴又说:“他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想起这些,何晴忍不住笑了。她当时就想到的,即便薛倦百般否认,不是买来送给顾意,也在买来之后一直尘封箱底,从来没送出去过,但何晴还是看出来了,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在意。
真有那么不喜欢的话,怎么会对人家的喜好记得这么清楚?甚至于一眼就能看出?
密友与冤家,当了解程度超越自己以为的界限的时刻,总是裹挟着别的情意,不是吗?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可能在你看来,我很像倚老卖老,但是小意,人活到我们这个年纪,会很明白很多事情更重要。一些小小的曲折,可以重新回到大道上的。我只是整理东西的时候刚好看见,我觉得他总是要送给你的,他忘了,我替他送给你吧。”何晴说罢,看了眼四下。
“我相信你会明白他需要什么,或者说,你比我更了解他需要什么。很晚了,回家的时候让司机小心开车,不要开太快,不要着凉。”何晴起身,“明天见。”
顾意看着她的背影往门口去,忽然很想叫住她,问一句,假如那不是小小的曲折呢?
是很大很大的曲折,折到九曲十八弯,折到面具全非,他们彼此都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呢?
一切还能这样轻易吗?
但顾意没问出口,目送何晴远走。两束车灯穿过灌木丛,透过窗户照进客厅,又很快消弭。
顾意坐在客厅里,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抬头找寻,终于发现是那个钟坏了,它永远地停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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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顾意没再回顾家,在薛倦那儿的沙发上睡了一宿,第二天带着东西去医院看人。王瑞芝和顾丛文过来接她一起,抵达医院时何晴和薛中泽也在,四个人极有默契地一起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顾意和薛倦。
薛倦坐在阳台上,陷进沙发椅中,看侧脸的确可以看出消瘦。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更添几分落寞寂寥。
顾意放下东西,轻声走近,推开阳台的玻璃门。
薛倦回过头来看她,朝她笑了笑,“你来了。”
顾意嗯了声,在他身边坐下,桌上放着一杯热牛奶。读书的时候,顾意很喜欢给他带一瓶热牛奶,外加一声早安,阿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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