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点头,又问他:“战果如何?”
虽知此话多余,看他神清人昂之样也知此役定是邺齐大胜,可仍想亲听他确认一番。
他果然又笑,揽过她往前走,道:“燕朗狡诈,未亲帅南下,只派了麾下大将领兵二万前来,此次尽为邺齐所剿。”
“二万?”她蹙眉,“不是所报五万?”
他侧目看她,“兵家为求立威摄敌而虚称兵马人数,司空见惯。”
她恍然,难怪他只统四万八千人马,却能速败中宛一军。
他握紧她的手,看向远方连绵山脉,道:“此次虽未得机与燕朗一战,但终有一日,我定当手刃此人!”
以解她心之恨。
她心底微搐,欲言不得,只是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
相斗十年间,他是如何处心积虑算计她,而现如今他又是如何想方设法来讨她欢……
为她而战,让她疆土,伤她所伤,痛她所痛!
如若这都不算爱,那这世间可还有爱尚存。
霸道如他,傲然似她,终得携手一刹,其间多难多苦多不容易,外人谁能知晓。
行近水涧,叮咚伶汀,甚是悦耳。
贺喜放开她,抬手将头盔摘了,随手朝脚下浅草上一扔,便又伸手卸甲,脱下来的硬胄也同头盔扔在一起。
英欢看他甲胄俱除,身下仅有窄锦一袍,见他动手去扯腰间束带,竟是要将衣袍尽宽之样,不禁撇开眼,低声道:“便是要洗,也等回营再说,此处水凉,你怎能……”
如此不顾天子之尊,就这般于山间野地上除衣欲浴。
他身上锦袍已然褪至腰间,听见她的话,回身看她一眼,眸色变黑,低笑道:“血灰之尘不除不快,大营之中能洗得什么痛快!”
便是这男人的性子了。
她脸庞烫得要命,见他弯腰解靴,挺直背梁成一弧线,两侧紧实肌肉隐隐在动,不由更是口干,二话不说,转身便朝后面走去。
心中啐他不顾廉耻。
却仍忍不住,回头抬睫瞥他。
清泉水浅,他人近涧边,蹲下去掬了一捧水,猛地泼至脸上,抹了两把,才踏足而入。
并未尽除身下锦裤,腰间松松勒着玄带。
微敞之处,依稀可见他臀股之状。
她挪不开眼,人烫心烫地踩在青草之上,望着他,面似血染。
他忽而转过身子,水珠挂落,眸中火亮非凡,冲她笑道:“过来。”
月色柔光点点洒落。
水面粼粼,里面有他挺立萧疏俊影,夜黯人暧,颇是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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