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均诚不知道她对于家的定义究竟如何,但他明白她一向很看重家庭,或许,她对家庭的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对爱情的渴望,所以当年她能那么决绝的把自己给嫁出去,挤成全了他的家庭,也给了她自己一个家。
万千感慨,却是一言难尽,沈均诚把所有的心绪进藏心底,谐趣地笑着说:短期内希望渺茫。以前有人给我算过命,说我在四十岁前结婚,能够给妻子和家庭幸福的几率不大。
毕竟曾经跟他亲密相处过,晓颖对他偶尔的幽默印象深刻,自然不以为意,摇着头抿嘴笑笑。
她抬起手表扫了一眼时间,没想到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十多分钟,不安的表情立刻浮上面庞,我们是不是该回包厢了?
沈均城朝她一颔首,好,你先回,我等一等在过去。
他大概是担心被人撞见不太好解释,他们在这里聊了这么一会儿,竟然没被熟人发现,也真是幸运。
她心下释然,那我先进去了。
好。
沈均城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手缓缓伸进裤兜,掏出了烟盒。
造化就是这么捉弄人,年少轻狂时,把什么都不妨在眼里,觉得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结果撞得头破血流。
如今,他年届三十,在生意场中历练了这么几年,手腕越来越老练世故,身上的血性却在教教消失。到最后,不得不向命运低头,无奈且麻木。
众生皆苦,他见见能体会出佛家这句禅意中的苦涩来了。
他的这些体会无法向旁人诉说,即使是晓颖,如今也不再为他敞开心扉,聆听他的私语。
烟雾缭绕中,他恍惚见到了养母吴秋月,满面病容,却神色安详。
她走的时候很平静,所有家人都围在她身边,没有一个缺席,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觉得自己这一生也算圆满了。
真的圆满了吗?
当她孱弱的视线投向沈均诚她养育了近三十年的儿子时,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中有的不仅仅是欣慰,还有遗憾和歉疚。
沈均诚并不十分恨吴秋月,即使她屡次拆散了他和晓颖,这么多年,她对自己付出的爱已深深植根在他的血液中。
而他对她仅有的那点怨愤也在她去世前半年,两人的某次促膝长谈中消弭殆尽了。
那一天,他们全家一起去参加黄依云的婚礼,她嫁给了一位J市新晋的变通局副局长,年轻帅气,且前程似锦,完全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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