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日夜之间,地上掉落的枯枝远比京都里其他花圃更多。
宋辞缓缓靠近,靴子踩在枯枝,枝条断裂之声根根清晰。
他半眯着桃花眼,哂笑,“这世间不就是男欢女爱,瞧沈公子这如临大敌的模样,难道此话不熟便问不得?”
“宋公子!”
沈原面无表情道,“便是宋公子不知礼数为何物,言行也该适可而止。”
“礼数?”
宋致不怒反笑,“礼数可不会叫她多看我一眼。”
他又逼近半步,幽幽盯住那双漠然的丹凤眼,“不过我想,沈公子大抵是理解不了的。毕竟,沈公子最擅长的一事,便是后知后觉与”
宋致故意停顿,才又慢条斯理的挑衅道,“迟来的后悔。”
沈原心道苏锦看人眼光太差。
若宋致对她是真心也就罢了,偏这郎君性子偏执坏透。
无论如何,今日势必得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郎君明白,苏锦便是住在外院,也是他沈府的人,绝对容不得旁人肆意欺辱。
“不过,没想到她竟这么听话。”
宋致笑的越发得意,唇角弯起的瞬间,月白的衣袖迎风飞舞。
松石绿衣领中露出的莹白脖颈冷不丁抵上一支带尖的断枝,沈原眉眼柔和,目色却冷到了极致,“宋致,且不说她是不是我所欣赏,就算我无意于她,也绝不允你随意算计。”
宋致闻言嗤笑,“没想到沈公子原是个护短,有血性的。”
想起记忆中总是垂头孤坐在角落里弹琴的身影,宋致意味深长地道,“听闻沈公子琴技了得,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他一动,断枝尖利的那头便直直戳进了脖颈,擦破了皮。
血迹沁出,犹如雪中红梅,异常醒目。
沈原眉心微蹙,眼前的郎君一身松石绿,再想起苏锦抱着那副画的情形,手下的劲松了松,“赌什么?”
手指轻轻将抵在脖颈上的断枝移开,桃花眼里似有水波,盈盈笑道,“赌今日,我能让她得贵人赏识。”
“贵人?你莫不是说顾执?”
沈原冷哼,“若是她,就不劳烦宋公子多此一举。”
“沈公子说笑了。这京都里的贵人,谁能比得上那位。”
宋致微微严肃,“等再过半个时辰,贵人便会前来,而那时……”
他看向沈原,“码头上也会有人落水,沈公子不如猜猜,到时候她会怎么做?”
沈原没料到他不仅性子怪异,说话也越发离谱。
若当真是那位,身边高手如云,即便有人落水,也无需苏锦出手。
当即嗤道,“看来宋公子还是醉的迷糊。我不便奉陪,还是请柳公子早些送你回府的好,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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