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你感觉可好些?”
顾执仍揽着沈原,见素日里脉脉含情的丹凤眼变得水蒙蒙的,心里也涌上一丝心疼。
他如此怕水,说到底还是因为五年前救了自己所致。
伸出的手还未握住惦念多年的长指,衣领忽得被攥住,沈原哆嗦,“她,她呢?”
“谁?”
“沈公子问得,可是苏姑娘?”宋致幽幽插话,桃花眼里满是笃定,“公子不必担心,苏姑娘水性极好,绝”
“你胡沁些什么!”
沈原面色比刚刚还要惨白,跌跌撞撞直起身,顾不上什么恐惧,直直就要往湖边去,“娘说过,她不会水!”
刚刚变故来得突然,电光火石之间。
沈原眼里的万顷银湖犹如千年山雪,将他整个人都冻成了一块冰。
哭不出,喊不得。
宛如折翅的飞鸟,直直跌落,只差一点,就要噩梦重演。
呼啸而来的风带来许多声音。
却只有那一抹竹青第一时间牢牢牵住了他,拉回的力道之大,以至于将她自己投进了湖中。
沈原生于京都,如何不知布衣的性命在权势名流看来,不过是蝼蚁之躯。
她们要是不肯救她
腔子里的心几乎停跳,他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好似踏进了虚无的柳絮。
娘说过,苏锦有经天纬地之才,她只差一场春试。
她不该寂寂无名的沉在湖底。
一次次推开上前阻拦的柳茗,沈原清亮的眼眸中只有那抹在水波中沉浮的竹青布衣,饶是已有贵人身边的侍卫娘子前去营救。
可湖水深深,眼瞧一波碧浪又随风打来。
沈原急得大喊,“苏锦!”
“沈郎!”
一把抱住郎君扑出去的腰身,顾执脸色阴沉,再瞧被侍卫拉上岸的书生,却没了刚刚惜才之心,只恨不得她彻底溺毙才好。
“松手!”
沈原挣开顾执,一抬眸,就见宋致已然近到苏锦身前。
他几步跟上。
好在救人的侍卫已经帮苏锦吐了水。
她迷蒙着眼,似是未完全清醒。竹青的衣裙被湖水打湿,显出极为流畅的女子曲线。
守在跟前的宋致瞧得面色发红,心里却疑惑。
记忆里,那伶人抱琴跳湖,便是她亲自下水救的人。
可眼下,苏锦分明是不熟水性的。
难不成前世里,她竟是在得知沈原落水伤身后,才学得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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