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做好的干花、小抽屉里攒的蜜枣,还有师公给量身做的几套衣裙、荷包。
“姑娘,这些当真要给奴婢?”怀里的油纸袋似有千斤重,更别提那易碎的干花,文墨小心翼翼放在桌上,替她将衣裙收进包袱,“姑娘还是带着吧,虽说书院有学士服,但多拿几套换洗的总归没错。”
正说着,院外有人敲门。
文墨蹬蹬跑去,一开门立刻恭敬起来,“大人。”
沈梦颔首,见苏锦就背了一个小包袱出来,连声叹道,“还好你师公细心,替你预备了一切。”
门外的马车上,大箱小箱加起来足足有四个。
苏锦忙摆手道,“恩师,万万使不得。这一月得恩师照顾,已是学生之幸,哪里还能再收。”
“润元,早前你救了原儿一次,这情,你师公一直记着呢。”沈梦扶起躬身垂头行礼的苏锦,“再者,这里面也有原儿自己的一份心意。”
“总归你与沈府有恩,免于小儿名声被毁。于情于理,这都是你应得的。”
“恩师,当真不必如此。”苏锦抿唇,自小她便欠沈府太多。哪里还能有再受此礼的说法。
“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忙,为师忽略你颇多。”沈梦拍了拍她的肩,“你叫我一句恩师,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再这般客气,可就见外了。”
“恩师。”苏锦跪拜,声音都哽咽了不少。
沈梦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笑叹道,“好了,快起来吧。不过一墙之隔,以后若是想家,便回府里看看。”
青石板上,马车先行,沈太傅难得有兴致,与苏锦慢慢跟在后面。
“都说女子正式入学第一日,要有家中长辈相送,你师公头次操持,把能想到好意头全都一股脑装了进去。”
拉开自己手里提着的小布袋,惯常严肃的沈太傅也忍不住浮出些无奈的笑,“你师公说,这葱啊,菱角还有决明子什么的可都有聪明伶俐的寓意。本来他还打算往里面再塞些梨子,还是原儿说梨同离音,这才作罢。”
书院门口,已有不少书生认出了一身便服的沈梦。她与大家笑笑,负手领着苏锦拾阶而上,站在陛下亲手书写的匾额之下。
“润元,进入青山书院只是科举之路的开始。等通过今日的入学试,你便会和那几位穿蓝裙的女子一样,成为书院的外舍生。”
“外舍生,尚需纳学舍钱,除去学习课业之外,还有礼仪骑射,每三月一考核,公试合格,由师长推举,方可成为内舍生。一旦成为内舍生,才意味着你是书院承认的书生娘子,亦无需再纳学舍钱。”
“只有成为内舍生,来年的春试,你才有资格一搏。如若不然,便只能在外舍一直修习,直到三年期满,被送回原籍。”
“便是在书院之中,也须戒骄戒躁。唯有刻苦认真,方有出路。润元,你可都记住了?”
苏锦躬身,“学生必然谨记恩师教导。”
沈梦含笑,将手中的小布袋递给苏锦,“拿着吧,这是你师公特意为你寻得意头,菱角可吃,决明子明目,至于那颗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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