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师叹气,“这宋令也真是命苦,几月之间,府里接连办了几场丧事。这会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前几日老生碰见她,她正从陛下御书房出来,说是要参庆郡王一本。”
正说着。
吱呀——
保和殿殿门迎着清晨第一束光,齐齐打开。
徐姑姑敛眉提声,宣了各位考生入内。
上首的金鸾宝座上,女帝坐得端正,只一眼,下面便越发安静。
待沈太傅与柳太师领着众人赞拜行礼后,女帝这才扬了扬手,命人将已经准备好的策论试题下发。
偌大的保和殿,一时只有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与周围人若有似无地轻叹。
从皇宫出来,桑璃跪坐的腿肚子都有些发软。总归离颁布上谕,传胪定榜还有三日。
她拉着许久不见的苏锦,好说歹说去了酒楼放松放松。
酒过三巡。
桑璃乐得开怀,勾着苏锦的肩头笑道,“润元,你知道么。昨阿良终于答应要嫁给我了。”
“虽然我家还有些不乐意,但我相信,只要阿良进府,我娘和爹会喜欢她的。”
“桑璃,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紧紧攥住手中的酒杯,苏锦抬眸,“那些信是你寄的么?”
“润,润元,你都知道了?”
桑璃顿住,酒都醒了大半,她结结巴巴收回手,“我,他,就宋公子怕你难过,他临走时给我我一沓信,要我每月按顺序给你寄上一封。”
“那你知道他葬在哪么?”一口烈酒入喉,苏锦垂眸,“我答应要去看他。”
“知道的。”桑璃沉声,“他一直都在阳平,最后也恳求了宋太尉,在将他葬在阳平。”
“他说,要葬在一处高高的山坡,这样就能每日里都看到”桑璃一顿,“你住过的房子。”
“润元,他走得很平静。”想要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头,却又被苏锦身上那股哀伤所阻,桑璃轻叹,“他知道你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
“宋公子说,他已经放下了。”
“嗯。”苏锦抿唇,勉力与她笑笑,“还是要多谢你。我们之间的事,反倒是累你几月。”
“润元,你去哪?”桑璃急急起身追了出去,“你等等我。”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苏锦与她笑笑,“闷了这么久,我去透透气。”
她走得缓,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当初丢伞的屋檐下。
那时候应是她第一次遇见宋致。
春雨淅沥,滴滴答答又沉了天。
苏锦呆呆站了许久,她似是瞧见了那日来躲雨的几位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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