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自幼在舅舅和表哥们兵书的耳濡目染下,她也深刻明白一个道理,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是贺荀低调,就不会有麻烦找上门的,这样反而更容易惹人猜忌。
这么一想,贺荀这招是走错了。
所以傍晚到春风楼时,裴阙还没到,只有贺荀在,安芷便说了她的想法,“世子与你继母交手多年,定是极了解她的秉性。你若是越老实,看着越人畜无害,你不觉得会让她更怀疑你别有所图吗?”
安芷会提醒贺荀,是因为她跟贺荀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贺荀倒霉,那她的药材生意就没了。
贺荀听了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惊艳地看着安芷,“安芷,你怎么可以想到那么深?你若是个男儿,那肯定是封侯拜相的人才啊!”
安芷笑笑,“可我是个女儿身。”
她这话,带有一丝丝遗憾,让人听起来会有一些惋惜。可当她眸光流动时,贺荀又觉得安芷还是作为女子更好,毕竟这样的美人千金难求。
“只不过,以往我在九夷也是如此低调,若突然转变,岂不是更会让人怀疑?”贺荀也有他的顾虑,如果一直以来的人设崩了,那更不会让人相信。
“这简单。”安芷想到她前世被囚十年里听到的一些事,“红颜断,手足死,得重病等等,这些都是会让人性情大变的事。只要世子筹谋得好,便不会有人怀疑。而你本身跋山涉水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适应京都才是正常。若太适应了,那就容易引人联想了。”
安芷点到为止,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贺荀若有所思时,她看了眼栏杆下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知向来准时的裴阙,今儿怎么迟到这么些时候?
第95章 纷争
半个时辰前,裴阙准备出门时,突然接到宫里的密令,说是太子不行了,让他和裴首辅一起进宫。
等他和裴首辅进宫后,皇上和皇后都在,还有其余几位辅佐大臣。
皇后这会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坐在软榻上,见到裴阙父子,低低地唤了一声首辅,便又低头拭泪。
裴阙来着就是个次角,一应谋划都有她父亲和云家的人在说。
他侧立在殿内的角落,听他父亲建议司礼监可以开始拿备好的东西,又听云盛兴骂他父亲咒太子死。
裴阙听着他们的争论,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太子这病不是突然来的,已经拖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司礼监那早就备好了东西。他父亲的建议并没有错,只是在这种伤心的气氛里,触了云盛兴的痛点而已。
从皇上登基的二十几年里,云盛兴作为国舅爷,又有个仁义宽厚的太子外甥,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可以说是风光无限。若是日后太子登基,云家便还能再风光十年甚至二十年。可眼下太子马上就要薨了,云盛兴过往的美梦也要碎了。
裴阙听得无趣,余光已经把殿内中的人都扫过了一遍。
其实就算他和他父亲,与云盛兴的目的也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为了家族,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做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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