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走出院子时,脚下如灌了千斤铁水,屹立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听完他爷爷的一番话,他好似通透了一些,有好像更看不清了。
他确实欠了安芷一份情,年少轻狂时看不透人心,这是他应该遭受的恶果。
“哎。”他叹息一声,目光渐渐坚定了起来,回去的背影也挺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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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得知裴钰走的时候,已是次日清晨,福生拿着裴钰的书信过来。
她看都没看,直接给扔了。
一旁的冰露跟福生两人,大气不敢出,谁也不敢移动分毫。
安芷袖中的拳心攥得生疼,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把他睡过的床褥,用过的东西,都给我扔了,还有这封信也丢了。走就走了,还搞什么情深义重,我不差他这份人情!”
冰露应了一声是,这才蹲下身把裴钰的信给捡了起来,“小姐您消消气,裴钰已然走了,咱们犯不上和他生气,以后就当没有这个人吧。”
安芷也想消气,可道理懂,做起来又是另一个样。
她挥挥手,“罢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在屋子里只剩下安芷一人时,她无声地慢慢滑下,躺在软榻上,一直过了许久,等冰露来敲门说该用午饭了,她才起来。
之后的日子,安芷的心情渐渐恢复了,对于裴钰的不告而别,她只是气,后来想想,裴钰不值得,也就不气了。
太子的丧礼繁琐复杂,连着熬了大半个月才下葬,安成邺在结束那天回家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他把家里的妻妾儿女都叫到一起,身上的官服还没换下,“国丧期间,大家能不出门就尽量别出,自己院子里的下人自己管好,若是多嘴出了什么事,最后连累了全家,那就别怪我无情。”
说着,他又看向安芷,“芷儿,太太如今怀了孕,身体需要休息,父亲相信你管家的能力,你就帮着再管一段时间。就是你的婚事得拖一拖了,等三个月后,你舅舅和哥哥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再谈。”
安芷乐得拖婚事,只是管家这事,她还得看太太的意思。
孟洁见安芷移来询问的目光,她点头说好,“本来我也想这么说的,只是老爷比我先说一步。我如今怀着孕,精神确实差了许多,以后就要多麻烦芷儿了。”
安芷浅浅地笑下,“太太客气了,那我就暂时帮着太太管理一段时间,等太太顺利生产后,还是需要太太继续为安家操劳。”
管家这事,麻烦且琐碎。安芷从不指望靠管家捞油水,所以这事她还真不愿意去干。只不过如今孟洁怀孕也有五个月了,她身体也确实不太好,眼下又是最关键的时候,若是不注意出了什么岔子,那全家就要跟着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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