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是说给冰露听的,主子费心费力盼来这么个机会,自然是不希望有别人在场。
冰露当然是识趣的,不过还是轻声道了句,“小姐安心,奴婢就在门口候着。”
安芷倒是没有什么安心不安心的,里头的是裴阙,又不是其他人。
她推门进去了,只见一桌满满的菜肴点心,裴阙已经倒好酒,眸光带笑地盯着她。
“裴四爷。”安芷轻声唤了句,才慢慢坐在裴阙的对面,低着头,看着酒杯里的清酒,不再开口说话。
裴阙放下筷子,问:“裴四爷?”就这?他都留了纸条了,还这么唤他,是真把他当工具人了吗?
安芷的心随着裴阙的问话颤了下,咬着唇,到底是没再坚持,举起酒杯,低低道:“四……四哥,这次的事,多谢你替我姑母家周全,我敬你。”
裴阙听着安芷蚊子大的音量,挠得他心痒痒,很想把人捏在怀里揉,可他这会又要秉持着君子之风,不能把人吓到。
他往后一靠,单手撑在栏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安芷,“你难么小声,若是别人知道,还当是我强迫你来着。”
“四哥!”安芷知道再害羞也没用,是她自己去求的人,该喊的都要喊,便拔高了音量,却不知道太大声,外头的冰露和顺子听到后,都不由往后退了点。
“倒也不用这么大声。”裴阙举起酒杯,这声四哥他很受用,一口闷下清酒,“这四哥就是比四爷好听,要是以后你都能这么唤我就好了。”
安芷也一口闷了杯中的酒,她的脸已经烫得不能再烫,“外头人都知道我们两家不怎么来往,也知道我们……不是一个辈分,不能这么喊。”
“那就私下喊。”裴阙就知道安芷会用这个做推迟,所以就等着她这句话,“说好了哈,私下就咱们俩的时候,你得喊我四哥。”
“不……不是。”安芷听到这话,才知道被裴阙给绕进去了,小小声嘟喃,“我没同意啊。”
她又没说好,怎么就以后都要喊四哥了呢,太强买强卖了。
裴阙轻轻地哼了一声,语里带着委屈,“我忙着应付皇上和锦衣卫,还要拼着危险帮人做事,差点儿脑袋就掉了,切,工具人。”
“什么脑袋掉了?”安芷先抓到了这句话,再注意到最后的工具人三个字,急忙解释,“我没把你当工具人,我知道姑母的事不好办,拖累你,是我对不住,你快跟我说说,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差点被锦衣卫拿到把柄而已。”裴阙长叹一声,“哎,你不用在意,都是我自愿的,我乐意帮你。”
安芷说不过裴阙了。
她两手放到桌下,拧在一起。
她自然是听得出裴阙在激她,可到底她心里不是怎么想的,“我真没那个意思,我……我只是不好意思,你别那么说了,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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