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哥哥回京都后,安芷前十日都会回安府,直到第十一日,哥哥的嗓子才好得差不多,被太医允许说话了。
安芷和嫂嫂一块站在床沿,惠平激动地拉住安旭的手,有一肚子话想说,最后只憋出一句话,“你真是急死我了!”
安旭回来养了十一天,面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但因为身子不能动,还是看得出来病态,这会听着夫人的抱怨,目露愧疚,“难为你了。”
惠平眼眶含泪,一边按着安旭的手臂,一边道,“什么难为不难为的,只要你能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安芷站在一旁,听哥哥和嫂嫂说了好一会话,等哥哥眼珠转向她时,才慢慢勾唇,低声喊了一声哥哥,话音刚落,她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别哭。”安旭许久没说话,这会开口时,嗓子有些不习惯,还不能说长句子,“你们莫哭了,眼睛哭坏了,我会难受。”
安芷赶忙擦了眼泪,笑着道,“哥哥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都挺好。”安旭是不舒服的,毕竟每天这样躺着,所有的事情都要别人来伺候,怎么可能好,但他不想妹妹他们多担忧,“我还有希望,你们也要好,小心云家。”
惠平一听到云家就来气,她忍了好些天没出门,不然遇到云家人,肯定忍不住撕扯起来。
这会听相公说到云家,她想吐槽下满腔的怒火,又怕影响到相公的休养,便忍着气点头说好。
安旭说了一会话就累了,安芷和惠平便退了出来。
安芷安抚嫂嫂道,“哥哥的身体还在恢复中,嫂嫂莫心急,若是有什么想抱怨的话,尽管与我说。”
“哎,还是你了解我。”惠平回头看了眼关上的房门,拉着安芷走出屋子,到了偏屋后,才敢肆无忌惮地道,“每看到你哥哥一次,我就想拿把刀去云家大闹一场。我听人说了,云盛兴最近甚是得意,不仅提拔了好几个门生,私下里又在对盐税动手脚。”
能给惠平传这种话的,只有长公主。安芷一听就知道假不了,联想到裴阙说的一些事,皱眉道,“眼下国库空虚,北方又有第戎在虎视眈眈,沿海还有匪盗烧杀抢掠,都是要钱才能解决的事。若是云盛兴真控制了盐场,那百姓的日子,岂不是苦不堪言?”
“谁说不是呢。”惠平叹气道,“吃盐就跟喝水一样,谁都少不了。官盐价格一高,势必会有人开始弄私盐,可私盐又岂是那么好弄的。等国库再亏损个一年两年,咱们大晋的土地,可能就要变小了。”
这话真不是危言耸听,自古以来都是这么个理,强国才有本事守护国土。弱小的国家,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像安芷和惠平这样身份的人,他们的荣辱,与世道的好坏有着因果的关系,特别是惠平。
然而就是惠平都能看懂的道理,比起兴国安邦,云盛兴却更想满足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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