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梦瑶却摇头说不是,“你错了,我并不是在想念京都,我只是单纯地看月亮。”
她笑了下,见宫女搬来椅子,坐下后道,“我并没有很怀念在宫里的日子,也没喜欢在娘家时的生活。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进宫,进宫后又没有宠爱,还要战战兢兢地过日子。那时一段,我每天都会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光。”
李挚当皇上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他能理解薛梦瑶的这种心情。
两个人一块儿坐在长廊下,一块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新月,虽然月光很弱,但这一刻他们的内心都很平静。
薛梦瑶转头看了眼李挚,抿唇笑着道,“所以啊,我其实挺满意西陵这种宁静的日子。只不过我见识了那么多,才会喜欢这样平静,但你还没经历这世间的红尘俗世,应该还有很多向往。”
李挚确实会想要离开西陵,但这份心事,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会被薛梦瑶提到,他惆怅地垂下脑袋,“贵太妃娘娘,您说我真的一辈子都会待在西陵吗?”
想到以后,李挚有些害怕,想要挣扎一番,却又更恐惧去争斗的过程。
他就像一个丢失了硬壳的蜗牛,脆弱得风大点都能让他受伤。
薛梦瑶摇头说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但至少最近今年是这样,如今你不用想那么远的事,好好长大吧,以后说不定会另有出路的。”
李挚点点头,他虽然想不到有什么出路,但只有他不是一个人,他就不觉得寂寞。
星光落幕,转而到了白日,正月里的京都,家家户户都忙着走亲戚,安芷和裴阙也是一样。
转眼过去半个月,书院开学了,安芷和惠平共同乘马车去书院。
张琼也一块同行,她拿出一盒点心,邀请安芷她们吃,“在家中时可憋坏我了,总算能出来,这些点心是永宁特色,你们尝尝,是我母亲特意做的。”
安芷笑着拿了一块糕点,裴家和张家住隔壁,两家人谁有个什么事,对方都能知道,“我听说你母亲彻底放弃你,转而给你妹妹相看婆家了?”
“是啊,这样正好,不用我日夜担心,反正我不愿意嫁人。”张琼道,“日后等我自个儿挣多了钱,就自个儿买个院子,当一辈子的教书先生,好过于在内宅里相夫教子。”
惠平难得听张琼说这些,新奇道,“可你如果没有子嗣,晚年膝下寂寞,怎么办?”
“我没有子嗣,但我可以桃李满天下啊。”张琼有自己的想法,“再说了,就算有子嗣,也不见得晚年能膝下承欢。既然都不确定以后会如何,倒不如现在活个痛快。我自小不长在京都的大家族里,跟着部落里的姊妹野惯了,加去别人家,怕是要惹不少祸患,倒不如不嫁。”
关于自己的性格,张琼很有自知之明。之前爹娘不理解,虽然现在也不太理解,却也没强行拉着她嫁人,便是她现在最好的结果。
惠平似懂非懂地道,“无论如何,只要你们自个儿过得高兴,便不需要多在意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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