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苌伸手拨开掉在脸上的头发,顺势擦掉眼泪,眼眶通红,她哽咽地向玛丽开口:“玛丽,你知道吗,这个世上,自我八岁父母离婚后,唯一带给我一丝温暖的,就是沉妄了。”
眼泪越流越多,顾苌擦不完,她继续说:“我妈妈跟我爸离婚后精神失常了,住在精神病院里,可是啊,有一天,她跑了出来,八年前……”
顾苌深呼一口气:“那时候,我刚答应了沉妄的求婚,然后就收到了我妈出事的消息,她认错了人,将一个路人砍死了……”顾苌摆摆手,她难过得肢体有些不受控制。
“我啊,只能卖掉房子,拼命地赚钱,给母亲还债,悄悄离开了沉妄……谁也不知道,那八年,我多少次想用手术刀割破自己的血管……玛丽,我没想过会再见他,我以为,再怎么危险,他也没关系的,危险不会降临他头上……”
顾苌越说越乱,玛丽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拍她的脊背,玛丽永远扮演一个知心大姐姐的形象:“好了好了,没关系,没关系……”
沉妄手术结束后一直沉睡,没见醒来的征兆,高烧反复,顾苌不用体温计都知道他额头温度有多高。
她握着他的手,捏了捏,然后继续握着,故作轻松地说道:“怎么?还不醒?耍赖是吧?说好回来带我回国,为了食言一直装睡……”顾苌又哭了,她不敢哭出声,但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你也不担心我真跟哪个年轻小伙跑了……”
顾苌扯出一抹笑,双手紧握沉妄的一只手,轻轻地凑上去,在他嘴上落下一个吻,泪滴在他额头,顾苌急忙抹掉。故作轻松地开玩笑:“不好意思啊,流口水掉你身上了……”
肌肤冰冷的厉害,顾苌忍不住,每天都来看他好几回,跟他说话,说着说着人就要崩溃,几乎天天哭,她眼睛红肿,她不想这样,她知道做这个总会有受伤和牺牲,但是她受不住这种的离别。
如果沉妄再离她而去,她也许会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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