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萦的手在空中挥舞,“如果明天你把公司卖掉,我是说如果,搞不好过不了多久永辉就垮了。就像当年的德国首相俾斯麦,他能利用大国之间的矛盾巧妙周旋,为德国赢取最大利益,他的继任者卡普里维说俾斯麦可以同时向空中抛五个球而不落地,但他自己连抛两个球都做不好!”
宗兆槐等车子转过一个环岛,驶进宽阔的马路后才开腔,“靠流程运转是很好,但得等公司各方面都成熟了才行,你不能让一个两岁的小孩写论文。”
郗萦嫣然一笑:“我不是在批评你管理公司的方法。说实话,你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看到永辉的工作效率比 TE 高很多。”
她讲了太多话,这时终于觉得累了,便沉默下来。
车子再一次转弯,进入一条分道。
宗兆槐忽然说:“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魅力可言,大家肯留在永辉做事,只是因为我出手大方。”
“你指那些福利?”郗萦晃了下脑袋,但思考忽然变得费劲起来。
“对。我给出的薪水、提成、还有各种福利,都是尽我所能给到最高——对打工者来说,经济利益才是衡量满意度的根本指标。”
郗萦眨了眨眼睛。
也许他是对的。遍布整个公司的仍是单一的人治思想(这点与其他民企没什么不同),但宗兆槐废弃表面的强制,用另一种方式(优厚的待遇,还有尊重员工的态度)将自己的意愿渗透进员工心里,员工们便自觉自愿按照他的要求去履行了。
宗兆槐总结:“大部分问题都可以用钱来解决,大部分东西也可以用钱买到。”
郗萦单手撑着脑袋,笑了笑,有点不以为然。
“就没有例外?”
他们又停在那个十字路口等绿灯,已经进渔港了。
“有,但不多。”
他扭头看向郗萦,黄色灯光打在她额前,营造出类似舞台的效果。她歪着身体靠在椅子里,看上去很小,像个娇嫩的小女孩,迷蒙的脸部有种圣洁的感觉,宗兆槐转开了视线。
“如果我说想买下你今晚,出多少钱你会愿意?”
他口气里没有玩笑成分,反而有种冰冷的类似悲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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