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丁戈迪默《达观女人》
有时,她连上床都捧着本书,迟迟不肯放下,即使和宗兆槐在一起。
宗兆槐洗完澡,走进房间前就听到郗萦的笑声。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郗萦正在读安迪威尔的畅销小说《火星救援》。
“这本书里有个搞危机公关的美女嘲笑五个 NASA 的天才,因为他们连最冷僻的知识都能搞得一清二楚。她问这几个家伙,高中里是不是只会做题,从没睡过女生?哈哈!”
宗兆槐爬到床上,先看看那本书橘红色的封面,再盯着郗萦,她则笑嘻嘻地捏住宗兆槐的下巴左右晃了晃,“哎,你怎么样,高中里有没有睡过女生?”
“女生是什么?”宗兆槐一脸茫然,“一种床垫品牌?”
郗萦大笑,手上的书很快让宗兆槐抽走并扔到一边,他的吻云山雾罩般落下来。
宗兆槐对她突然而起的求学精神不太理解,但也不反对,人活着是该有所追求,不管这追求是务实的还是虚幻的。更何况读书让郗萦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待人处事上也比从前柔和了不少,喜怒无常的频率显著下降——而他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
郗萦频繁地与邓煜见面,有时是在读书会上,有时邓煜去画廊找她,有时两人就在外面找个地方吃饭喝茶。
邓煜不是新吴本地人,但他在此地已生活了五年,对这座城市的熟悉度远高于郗萦,他总能找到一些别出心裁的消遣场所,有些很热闹,有些则人寂寥落,但无一例外的,都是些精致而且独特的去处。
他们聊天时特别投入,内容也非常广泛,从伊朗什叶派与逊尼派的区别,到以色列建国中种种惊心动魄的意外。
“我同情犹太人在二战时期的悲惨遭遇,但他们在巴勒斯坦建国后,原来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反而变成了流民,被赶来赶去,真叫人说不出来该同情谁。”郗萦说。
“所以你看到了,英国是根搅屎棍,欧洲人在中东就没干什么好事。”
“政治上的问题不说,反正战争中最倒霉的永远是底层百姓。”郗萦叹息。
他们有时也会谈及生死,而郗萦对于活着的意义始终心存怀疑。
“既然人终归都会死,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邓煜说:“这个问题因人而异。至于我,既然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与死亡,而且活着的感觉还不赖,那就在生命还存在的每一天,尽情享受生活吧。人生到头来的确就是虚无。如果能明白这个道理,就没必要为了琐事生气,反正都会过去。”
“你倒是挺有甘地精神的。”郗萦不认同,“可忍受本身就是件很痛苦的事呀!如果是我,遇到不公平的待遇,我还是会选择反击,才不会逆来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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