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预定日期提前了两天出院,没有通知姚乐纯。
母亲替她去办出院手续,回来说,账户上还剩两千块钱,问郗萦要银行账号,方便把钱退回去。
郗萦道:“我的卡有点问题,等等再说吧,咱们先回家。”
她没告诉母亲,那些钱是宗兆槐预交的。
母亲也没追问,帮她提着收拾好的行李包,郗萦自己还背了个旅行包——她在新吴就这么些东西,别的都被她当累赘处理掉了,母女俩一前一后下了楼。
宗兆槐站在病房楼前的花坛边,默默看着她们走出来,又上了一辆等候在道旁的出租车。
他每天都来,也知道郗萦今天出院,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遥遥望着,直到出租车在视野中消失不见,他还站在那个地方,保持目送的姿势,像尊雕塑。
郗萦跟母亲回了三江。
母亲延续在医院时的态度,耐心、和善,凡事有商有量,每天变着法儿给女儿做营养餐补身体,她上的烹饪班学费没白交,口感快赶上中档饭店厨子的水平了。
回家安顿好以后,郗萦才给姚乐纯打电话,但拒绝了出来聚聚的提议,她现在还不愿见任何人。
对于前路,郗萦暂时不去想,就这么舒舒服服在家过了一个月。宁静是在一个月后的傍晚打破的。
那天吃过晚饭,郗萦坐在阳台里读一本休闲小说,母亲端着水果盘出来,坐在她身旁。
盘子里装着切好的红西柚和脐橙,郗萦随手拾起一瓣红西柚来吃,酸甜多汁,非常可口。
“很新鲜啊!妈你在哪儿买的?”
“超市。”母亲转头看着她,“你回家一个月了吧,有什么打算没有啊?”
郗萦没觉得意外,母亲是个极度重视规划的人,从来都认为浪费时间是可耻行为。
“我会重新找份工作,这两天正在网上刷简历。”
她没撒谎,既然活过来了,日子还得按寻常方式过。
“不去新吴了吧?”
“不去了,以后都在三江待着。”
母亲赞许地点头,“这样最好,哪儿都比不上自己家——萦萦,工作方面,也别太挑剔,看得过去就行了。”
郗萦朝母亲投去感激的一瞥,正欲说点什么,母亲却接下去道:“尽快找个人结婚才是最要紧的。”
郗萦立刻感到一阵沮丧,她没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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