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从她们隐晦的交谈中了解这家人目前的状况。做彩印包装的工厂一年能挣两百多万,二姐和三姐夫都在厂里做事,彼此间时有摩擦,这是司空见惯的事。
凌瑶忽然插嘴,“彩印厂我也该有份吧?”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再次愣住。
二姐说:“这个事爸和大姐在管,我们和妈都不做主的。”
生母突然问:“如果给你工厂的股份,你会留下来帮厂里做事吗?”
“不会。”
“那你要股份干什么?”
凌瑶笑起来,“如果不给我股份,那还是在C市给我买房吧。”
“买房也不是不可以。”生母露出深思熟虑的表情,“但你得改回来姓陶,以后祭祖、过年都得回这边来。”
凌瑶死死盯住生母的脸,她原以为抛弃自己完全是生父的主意,但此刻望着生母那一脸的精明相,她改变了看法,这两天对生母刚刚浮起的一丝复杂柔软的情绪也彻底消散。她相信他们是共谋,他们可以把任何事都当做交易来处理。
“我不会改姓,到死我都姓凌,是凌家的爷爷奶奶把我养大的。”凌瑶恶狠狠宣布,“你以为我稀罕你们的房子、你们的工厂,还有你们给的这些破衣烂衫?你以为我在跟你谈生意?我是在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做点什么来赎罪!”
生母忍了又忍,终于愤然起身,三姐也跟着站起来,扶住母亲,回头对凌瑶说:“凌家也不怎么样,看你这一身小姐脾气,和凌家奶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凌瑶要冲上去撕扯,被二姐拦腰抱住,“小妹你别这样!有事好商量!”
生母走到房间门口,又回转身对凌瑶说:“你要是诚心诚意回来,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现在这样,就算我答应你,三个姐姐也有意见的,我是欠了你的,但她们不欠你什么!”
第二天早起,陶家人又恢复了对凌瑶和蔼热情的态度,好像昨晚的吵闹压根不存在。凌瑶却一夜难眠,精疲力竭,只想尽快离开。
大姐挽留她吃过饭再走,凌瑶坚决不肯,早饭勉强喝了碗粥就去赶火车了,堆在她床上的那些礼物她一件都没带走。
是二姐开车送凌瑶去车站的,生父生母站在家门口目送凌瑶,她走向那辆能带自己逃离此地的车子,然后钻进去,关上车门,自始至终没再回头看过一眼。
二姐的后备箱里放了两大袋子当地特产,分别时硬塞到凌瑶手里,又叮嘱她以后常来。但凌瑶确定自己再也不会来了。
在火车上凌瑶不知为什么浑身发冷,还止不住地颤抖,她怕自己生病了,也许坚持不了到家。她给程添发短信,问能不能来接自己,收到程添的回复后她才渐渐平静下来。
程添开了那辆机车来接凌瑶,凌瑶在他的协助下才扣好头盔带子,然后跨上车,双臂揽住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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