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一丝风都没有,李姓官员张望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对面的同僚是在讽刺他如墙头草,大风来时倒戈相向。
他脸色涨红,又想不起什么话反击回去,气得快到破口大骂,还是顾忌着朝堂上不能失仪,悻悻地站在原地瞪着眼。
岑观言站在其中,仿佛在局外看着今日荒谬的闹剧,再?抬起头望向龙椅旁的长公主?。
他任兵部左侍郎,位居从四品,终于?是有了朝会上的一个位置,能够离遥不可及的云端更近一步。
地上人看云,能见其变化,却看不透。
如他看长公主?殿下。
玫瑰椅上的女子微侧着身,有些?不耐烦地把玩着手里的玉饰。苍璧晶莹剔透,衬得她指如削葱根,修长纤细。
她笑着,也?不是欣喜的笑,也?不是讽刺的笑,就只是单纯地摆出一张笑脸而已。
岑观言看不懂她,既没有阻止朝堂上的喧闹,也?没有加入其中,去声?讨纪家,一个没有纪首辅的纪家。
他眼眸低垂,视线随着长公主?注视的方向看去,那里立着个绿袍的青年。
从五品服色,上有仙鹤,为吏部象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人风姿赫然,咺咺似松柏,不急不躁,眉眼含笑。
岑观言认出,那是纪怀枝。
朝堂上争论的是纪家,纪怀枝却是平静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焦躁,不断有纪党官员投来求救的眼神,他带着安抚人心?的笑回望。
岑观言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在脑中打转,纪怀枝与他不是同路人,从一开?始就是如此。他从没有对其他殊途之人,有过这种无?理由的不喜。
不能算厌恶,只是轻微的不虞,来得不讲道理。
他试图寻找到原因,可梳理了两人认识的始末,也?未寻到,只能将异样的情绪深埋,思考起现今的局势来。
喧嚣的争论声?中,悠悠的女声?在太和殿里响起。
“诸位,秋日还是有些?暑热之气未散,要用些?饮子再?继续吗?”
听不出喜怒,淡淡的,声?音算不上响亮,也?停住了吵闹的声?音。
太和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人也?站回了原先的位置,有几个吵得快忘了今夕何夕的,被?相熟的好友拽了回去。
“太和殿不是闹市,有本启奏的写好折子递上来,诸位年纪还轻,可莫要手抖多写了几笔,若年老?,陛下恩德,皆可返乡。”
消息灵通些?的都知晓纪家与长公主?的恩怨,陈党官员环顾四周,露出些?隐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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