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一年前的场景,恍然觉得已是许久以前的往事了,那时还在京城中准备殿试,和方卓寄住在旅舍里。
桌上的书翻开了一半,正是从书肆内挑选来的旧书,一边堆放着不少从翰林院抄来的史书,其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朱笔批注,将重?要之处都圈画了出来。
羌吴使者将至,岑观言虽与羌人军队交手过,又在容州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对羌人内部生活习性也只有初步的了解。
这是羌人第?一次宣称建国?。
从前的羌人散布在大?宁北部,虽有王庭,但大?多数羌人习惯游牧生活,居无定所。这次的改变估计与吴氏有很大?的关系,只是无法猜测她如今的想法,是初心?不改,还是受制于人,或干脆是倒向了临涂戈,甘心?成为他手中的刀。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正凝神思考时,门上的铃铛晃动一两声,门外传来尖细的声音,“岑大?人在吗?”
他起?身去开门,才开了一条门缝,一人灵活地挤进门缝里,从袖中掏出一纸信笺,递到岑观言手上。
“见过岑大?人,杂家有礼了。长公主殿下?派奴来送个信,怕口信不够正式,还是写了书面谕令,劳烦您尽快动身走一趟吧。”
那人看着年纪尚小,做小厮打扮,声音尖细,礼仪到位,岑观言一眼认出他是宫中的内侍。
他脸上堆着笑,带着难以言说的谄媚,看向岑观言的眼神也混杂着些奇怪的光芒,比讨好还要更上升些。
岑观言柔和的笑了笑,接过四四方方的信封,也没拆开,声音温和:“多谢您走这一趟。”他朝皇宫方向一拱手,“殿下?爱重?,臣受之有愧,会尽快动身去风荷殿议事的。宦者可需要用些茶水再走?”
桌上的茶杯中升起?热气,在宫里行走惯的内侍很快闻出是外头茶摊上常卖的苦丁茶,苦丁茶入口苦涩,也无回甘,除提神外并不半点好处,是穷苦人家爱喝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未理会岑观言的挽留,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岑观言神色未变,拾起?方才记录用的草纸,换身官袍便出了门。
官袍也从青绿色变成了浅绯色,纹饰为鹤,昭示着正三品的官位。
鹤者,长寿且高洁,是太|祖敲定纹饰的寓意?。
岑观言步子?急而大?,走得稳当,不过一炷香便到了宫门,递了官印和令牌,往风荷殿而去。
风荷司主事人和鸿胪寺几?位推官坐在两侧,见岑观言进了殿门。
岑尚书可谓是朝中难得的“青年才俊”,双十之年已是一部尚书,今日?的绯红色官服更衬得他清朗萧索,眉目如画,逢人总带着半分笑,可见其性情温和。
若不是身上还有桩风流韵事,各家各户派去的冰人估计早已踏破了门槛,上赶着嫁女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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