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自然是不信的,李靖阳的传说听得多了,无一不是说他脾气暴虐,喜怒无常,而周卿与他的几次短暂接触中,李靖阳的表现也的确如此,由不得他不担心。
只是他们两人一在崖中,一在崖外,无法见面,所以他也无从判断书言如今的镜况。
“都怪我不好,当初在靖阳山迷境,若是我能……”
“周师兄——”书言打断他,“当日我不过是一时气话,其实从未怪过你,你不必如此自苦。”
“不,我确实……”
“你已在此思过四十多年,当年那点小小的罪过早已赎清,出来吧。”
周卿苦笑:“当初若我能心志坚定,同你一道破除迷境,你就不会引起李靖阳的注意,更不会被他所掳,流离失所四十多年,这份罪孽岂是我面壁便能消除的?”
对于他的固执,书言多少有几分无奈,她既不能告诉他关于李靖阳的事,更不能坦承自己是因为褚云倾而利用他。
“周师兄,世间女子千千万万,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何苦为了我耽误自己的大好年华?”她轻声劝道。
这次周卿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道:“书师妹,你先回去吧。”
“今日一别,或许后会无期,周师兄,保重。”
“你要去哪里?”周卿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异常。
书言没有回答,径直去了。
此去解决邪修之祸,她不知自己能否活着归来,就算安然无恙,与褚云倾之间那不死不休的仇恨,也让她没有办法面对周卿和展颜。或许让周卿留在此处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他不用面对师父和心上人的殊死决斗。
展颜见她下崖,迎上去问道:“师兄还是不肯出来么?”
书言点点头,说道:“展师姐——”
展颜摆摆手:“如今你已是金丹修为,而我只不过筑基后期,应该称呼你一声师叔,先前是我失礼,还请师叔见谅。”
书言心中更加难受:“原来展师姐也与我生疏了。”
“是你同我生疏在先!”展颜仍是那个直率的性子,“我们三人曾经亲密无间,可是你和师兄之间发生了何事我却全然不知,你知不知道看着你们这样我有多难受!”
书言垂首,过了好久才道:“当日在靖阳山迷境,周师兄无法抵挡靖阳尊者的术法,心志被迷,曾对我无礼,我当时假作不知,后来却又因此事责难他,所以他才……”
“原来如此,那你如今是否仍然怪他?”
书言摇头:“我当初不过是一时之气,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倒是他不肯放过自己,展师姐,还请你去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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