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工商局老孙为什么三番五次把你们踢过来给我?他自己也想拿钱,可是他不方便出面,也不好伸手。他就算在匡州呆到死,永远只是一个外人。”
伍家稳的兴致被挑了起来。他声音比之前更大了:“你们青灵集团在匡州已经开了三家超市,到目前为止,经营状况算是不错。但是你们得明白,这是还没有到动你们的时候。如果动了……哼!说句不好听的,我怕你们到时候血本无归,还要扯上一屁股的官司。”
谢浩然目光骤然变得冷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就看你们懂不懂时务?”伍家稳一副威严正义的模样:“只要你们老老实实按照我说的做,我老伍在匡州一天,你们大可放心,没人敢到你们的超市去作乱。包括伍家雄也是这样,他不是冒用你们青灵集团那种橘子的招牌吗?只要你们明天把钱送过来,这事情我给你们办了。”
谢浩然不禁笑了。他平静地注视着伍家稳,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目光:“伍局长,你的胆子可真大。就这样公然索贿,你就不怕我往上面一告,把事情捅出去吗?”
伍家稳收起脸上的笑意,整个人忽然变得森冷沉凝:“要是换在几个月前,我还真觉得有这种可能。但是现在不同了。你们青灵集团已经进驻匡州,超市也开起来了,而且规模很大。工商局老孙那边的资料只要我一张口就能弄到,你们前前后后总共投资了近三个亿,还有八家同样规模的分店正在筹备,预计春节前后开张。林林总总计算下来,你们的总投资规模不会少于八个亿,甚至更多。”
“拿出来的钱,跟装在口袋里的钱是不一样的。别人怕你们这些亿万富翁,但我不怕。这么说吧,“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匡州并不好使。我指的是你们的投资额度。别以为你们有钱,能拉动当地的经济,让更多的人就业,老子就得给你们露出笑脸,陪着你们玩过家家游戏。那钱再多也是你们的,上缴税收也是直接进入国库,跟老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所以这好处费无论如何也少不了。今年五百万的额度,就是我老伍给你们一个面子。如果觉得接受不了,那你们尽管去告。来咱们匡州办企业的人多了,在我老伍面前谁不是服服帖帖老老实实?敢告我……哼!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儿:尽管去告,但是你们投在匡州的这几个亿,就别想着再收回去了。”
房间里一片沉默。
伍家稳并非恐吓,他是真正有着直接拿捏到点子上的手段。其实他没有把话说得很清楚,可是对照着伍家雄之前说过的那些,就不难明白匡州上下这张铺天盖地严严实实的关系网,足以将这里所有的一切统统罩住,无法无天。
思考了很久,谢浩然似笑非笑地说:“看来,我的钱好像是打水漂了。”
伍家稳伸手拿起摆在面前的白酒杯,皮肉不笑地说:“其实要赚钱,不难。关键就看谢先生懂不懂“舍得”两个字。”
谢浩然平静地注视着他:“舍得?”
伍家稳的目光越过他,落到了贺明明身上:“谢夫人陪我喝杯酒,所有事情我老伍包了。”
谢浩然眼眸深处的光亮正朝着黑暗阴森的方向急速转化:“只是一杯酒这么简单?”
伍家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样:“你觉得呢?今天吃饭时间有些早,咱们还有很多时间。唱唱歌,跳跳舞。谢先生如果寂寞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热闹的场子。嘿嘿嘿嘿,那里的酒不错,妞也多。男人嘛,就是要玩开心点儿,尤其是自家老婆不在的时候。”
他说话虽然隐蔽,其中意思却很明显。
谢浩然的眼里隐隐透出一丝杀意,脸上却带着可怕的笑意:“这是不可能的。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一句话,直接封死了所有的路。
伍家稳嚣张的面孔顿时凝固起来。
他猛然推开椅子站起,带着说不出的狂暴与焦躁,抬脚冲着面前的餐桌狠狠踢了一下,觉得不过瘾,又发疯般用双手将整个桌面掀翻。精美的菜肴从桌面上滑落,各种瓷器“叮呤当啷”碎了一地。汤汁与各种昂贵的物件混合,一切都变得面无全非。
“我草!”
他咬牙切齿死死盯着谢浩然,抬起手,恶狠狠地指着他:“要是不把你在匡州活活整死,老子就不姓伍!”
谢浩然坐在那里冷冷地注视着他:“要是不把你在匡州活活整死,我就不姓谢。”
两个人说着一样的话,话里的意思完全相同。
……
酒宴散了。
谢浩然站在人行道上,看着逐渐被夜幕吞噬的阴冷天空,感觉到旁边贺明明搂紧了自己的胳膊。
“之前我还在想,你会不会答应他的要求?”贺明明的声音很糯,听起来很舒服。
谢浩然不禁哑然失笑:“那怎么可能。我不会用自己的女人做交易,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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