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浩然找了个时间,去了趟沪州看守所,见到了被临时拘押的郑康尧。
这是一个特别安排的房间。只要给够了钱,就能满足一些特殊要求。比如屏蔽监听等等……当然监控摄像不能少,两人之间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没有使用电话,只能通过玻璃中间的小孔进行对话。
郑康尧比在平陵的时候老了很多。头发几乎全白,脸上的皱纹也越发密集。他注视着坐在对面的谢浩然,发出疑问:“你是谁?”
谢浩然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谢浩然。你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但你一定认识我的老师。”
郑康尧怔了一下:“你的老师是谁?”
“中央美术学院的苏恒联。”谢浩然双手摆在桌面上,两只大拇指互相拨动着。他注视着郑康尧脸上的神色变化,认真地说:“就是被你陷害,差点儿埋在石窟里活活死的人。”
郑康尧脸色骤变,只是他的心理素质不错,迅速调整情绪,在短短几秒钟内很快恢复正常,摇摇头,非常严肃地正色道:“苏恒联我当然认识。但我听不懂你说话。什么陷害?什么埋在石窟里?你到底什么意思?”
谢浩然叹息着摇摇头:“到了这个时候,否认有意思吗?郑康尧,你以为我是吃多了撑的,还是时间太多闲的无聊,才会跑到这里对你说这些话?呵呵……我可以告诉你,这段时间发生在你身上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安排的。”
郑康尧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些。他不由得浑身肌肉一僵,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你从平陵飞沪州那天,下飞机以后,那辆出租车是我安排的,那个女司机也是我们的人。处心积虑想要对付你,当然要让计划严密一些。就算你当时没上那辆出租车,还会有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总之你无论如何也避不过去,就算你不选择出租车,搭乘地铁,同样也会遇到类似的事情。有人跟着你,在地铁上会出现你骚扰女乘客的小故事。简单而老套的桥段:你摸女孩子的屁股,人家会报警,你还是一样会被很多人围上来痛打一顿,然后送进派出所。”
郑康尧死死盯着谢浩然。如果不是有防弹玻璃在中间隔开,他现在肯定会跳过去,狠狠撕烂这个陌生年轻人的嘴,把他的眼珠子硬生生抠出来。
“就算你不坐车也不上地铁,走着路回家,路上还是有人在等着你。“非礼妇女”是一种肮脏行为,也是最容易引起公众关注的事情。没人会相信这是故意针对你设下的陷阱,因为无论你走哪一条路,她们都能清清楚楚说出你的姓名和工作单位。这就是设局的高明与低劣对比。说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句真话带一句假话”。用在你郑教授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呵呵!你觉得你能算是全国的新闻人物吗?姓郑的,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要不是我花钱让各大网站发布关于你的新闻,你以为光是这点儿事情,你就能上全国热搜?还能成为长时间保持热度的重点新闻人物?”
郑康尧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他听得脑子里全是恐惧,后背上直冒冷汗:“你……你想毁了我?”
谢浩然冷冷地直视着他:“你这种人是不要脸的,从根子上毁掉你的名声,对你来说就是杀伤力最强有力的武器。还有,什么叫“毁了你”?你怎么不想想你对我老师做过的那些事情,还有我的那些师兄师姐,如果不是我得到消息,及时赶到平陵,恐怕直到现在也没人发现他们被埋在沙子底下,早就被活活饿死。”
更多的冷汗从郑康尧额头上渗出来。他的两只手死死攥成拳头,捏得很紧,骨节把皮肤高高绷起,一片青白的颜色。
他不喜欢苏恒联,从很早的时候就对这个人产生了厌恶心理。
“同行都是仇人”这句话说得一点儿也不错。“国画大师”的名头郑康尧从很早的时候就拥有。这是一个真正的金字招牌,而且自己师从徐悲鸿弟子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美丽光环随时带在身上,无论走到那里都有无数的人敬仰。就像武侠小说里名满江湖的高手,无论遇到任何纠纷,只要报上名号,对方要么退避三舍,要么化敌为友,转眼间杀气变笑脸,还双手奉上丰厚的金银,送上自家美丽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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