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这孩子看起来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不堪,对女儿似乎还不错……
很快就唱到马嵬坡,逢喜东西也不吃了,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戏台。
杨贵妃凄惨婉转地甩了几转水袖,然后泣泪连连,唱:“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不多一会儿,几个人举着白绫涌上来,将杨贵妃缠绕住……
逢喜看得很动情,眼泪都出来了。
萧琢也很受触动,譬如他听到那句“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的时候,手一哆嗦,将橘子掉在了地上。
逢喜不图他的钱,也不图他的势,只图他的脸……
他今年二十出头,颜色正好,等过个十几年,他可就没什么值得逢喜贪图的了。
萧琢忍不住想着逢喜决绝的身影,一时间和台上的杨贵妃有了些许的共情。
延鹤年坐在萧琢身边,察觉到他的动作,忍不住偏头去看。
他见萧琢眉头蹙起,很为台上的人物伤感。
原本还想奚落萧琢跟个女人似的感情丰沛,但见那张脸,他忽然就奚落不起来了。
不得不承认,越王这张脸,就算身为同性,也只有欣赏的份儿,甚至很多恶意,对着这张脸,他们根本无法坦然释放出来。
延鹤年忍不住想,若萧琢是个女子,想必是不会有色衰爱弛的那一天吧,就这样的脸,再衰能衰到哪儿去?
待最后一出七月七日长生殿落幕之后,天已经黄昏了。
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冲逢喜和逢大人道:“老爷、娘子,刑部和大理寺来人了。”
逢喜正放婚假,却冷不丁被拎回来办案子,任谁看来都挺不厚道的。
但这次的案子实在有些大,牵扯的人太多,刑部和大理寺但凡是还在洛阳的人,都临时被叫回去了,连夜点灯办案。
昨夜在皇陵下的一个村庄被屠了,今早才被发现,村子中的每个人都死相凄惨,像是被什么野兽活活咬死的,连尸体都被爪子抓烂了。
但是皇陵附近根本不可能有野兽,那里都是被人严加看管的,有只狐狸就算了不得了。
许三正在为其中一具尸体验尸,逢喜点了一盏灯过去,和他一同查看。
死者身上带着深可见骨的抓痕和咬痕,这样的抓合力和咬合力,的确只能出自野兽。
“看出疑点了吗?”许三问她。
“死者身上并没有野兽的毛发,其余死者身上也没有……”她至今还不知道哪种能伤人的野兽身上是不长毛的。
逢喜目光一沉,举着灯靠近死者脖颈处的伤口,在他脖子间捻了捻,除却凝固的血液和裸露的血管,还有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已经被血液染成了红色,或者说它们本来就是红的。
她抬起手给许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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