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金龙寺,魏珩也已经跟她说了。他说他差人去西境查这事,凭那位徐将军的本事,他不可能没察觉。
而徐将军一旦知道了一切,他就绝对不会瞒着母亲。
所以,此时此刻,徐将军夫妇肯定也是什么都知道了的。
卫夫人说:“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娘,你们母女之间的血缘是斩不断的。若她真嫌弃你,不想认你,伯娘第一个不答应。”
颜熙却笑着道:“我倒不在意这个,我如今过得也很好。其实……只要知道她过得好也就够了,我倒并未奢求太多。而且……”颜熙顿了一顿,脸上笑意也渐渐敛去,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我是颜家的女儿,我是我爹的女儿。我娘如今已经是别人的妻了,我不想我爹连我这个唯一的血脉、唯一的女儿都要再分人家一半。”
“伯娘,我想过了,其实就这样也挺好的。我知道她过得好,这就足够了。”
卫夫人沉叹一声说:“那都听你的。不管你做什么,怎么做,你都按着你自己的心意来就好。”
但卫夫人此刻心里想的是,这孩子心眼实在是太实了。这若是换了旁人,有这样的一门亲可攀,早就攀过去了。
就只有她,凡事都为旁人考虑。
她考虑到了她爹,也考虑到了她娘,可就是没考虑到她自己。
但想想又觉得……这不就是这孩子的可贵之处吗?
她并不是那等攀炎附势之人。
不过颜熙这边不急着见徐夫人,徐夫人却是一抵京后便急着要过来见颜熙。
当年徐平洲为了徐夫人,早已同家里闹翻单独搬出来住了。之后他在西境的十多年,徐家也从未给过他只言片语的家书。所以,如今回京,他也一样没回徐家,而是只带着妻儿搬去了他自己的私宅。
算是彻底的另立门户,同整个徐家都割裂了。
徐平洲要先进宫去面圣,接受圣上的论功行赏。而徐夫人母子,则被安排先回了府邸。
早在抵京之前,徐平洲就已经先差了人打扫过这处院落。所以如今到家,丫鬟婆子等,一应都准备齐全,院里院外也都打扫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徐夫人一到家,歇都没歇一会儿,就吩咐丫鬟去备礼。
徐平洲已经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了徐夫人,徐夫人为此已经哭过好几回。早在路上时,她就已经等不及要见这个女儿了。
徐墨说:“娘,您一路舟车劳顿,路上都吐了好几回了。您每到夏日身子就不好,连大夫都交代您要多休息。就算去见姐姐,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儿子已经吩咐下去准备热水了,您先沐浴更衣,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觉。等明日一早起来再去,到时候儿子陪您一道去。”
徐墨虽才十一岁,但可能自小就在边境风沙之地长大的缘故,他个头和身板都要比同龄人强一些。长得高大威猛,颇有别人十四五岁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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