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颜熙那回去后,徐夫人就床上躺着休息去了。徐墨孝顺,寸步不离的候在母亲床边陪着。
徐夫人其实身子还好,她这会儿就只是心里有些不好受。
她说想一个人呆着静一静,便打发了徐墨出去。徐墨到底不放心母亲,所以一直候在前院,待徐平洲从宫里回来后,徐墨就立即把今日之事全都告诉了父亲。
“你娘去找过你姐姐了?”徐平洲一边脚下半步都不停的往内院去,一边问儿子话,“她们母女两个相认了吗?”
“娘没让我进去。”徐墨道,“我当时就候在了门外,所以,她跟姐姐都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打从回来后,就心情一直不好。”
徐平洲点头:“我知道了。”又说,“我去找你娘,你不必跟着,去忙你自己的吧。”
徐墨这才驻足,抱手称是。
徐平洲进了寝卧后,将内室一应伺候的婢女都挥退了出去。他放轻步子,静悄悄的走到床边坐下。
徐夫人也根本没睡,她只是在闭目养神。感觉到了不对劲后,她缓缓睁开了那双美目。
“老爷回来了。”徐夫人看到丈夫,露出了笑来,撑着身子卧坐起来。
徐平洲忙拿了软枕垫去她背后,让她舒舒服服的靠坐在床头。而后,徐平洲伸出双手去,紧紧握住了徐夫人手。
“方才听明朗说了,他说你去找过她,而且还没让明朗跟着进去。”徐平洲说这些的时候都是很小心翼翼的,一直观察着妻子脸色,生怕哪句会惹得她神伤。
徐夫人倒不瞒着徐平洲,她点头说:“我怕熙儿认生,所以便只带了张嬷嬷进去,就让明朗候在了外面等我。”
“那她是怎么说的?”徐平洲知道,若那孩子怪她,怪他们夫妻,他都能理解。
但若真论起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同姣姣无关。
所以,若她心中有怨恨的话,徐平洲也希望她能都冲着自己来。
但徐夫人却说:“她没有恨我,也没有怨我,但她见到我也没有很高兴。我想让她跟我回来,她也委婉着拒绝了。她是我女儿,我只要一想起来我就……”徐夫人心里不舒服。
“还有她爹……我对不起她爹。若他当年替我守孝了几年,又再续娶了,我心里反而会好受很多。可他为了我,他就一个人把熙儿拉扯到大,竟再没娶过。甚至,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可我又……”
他在为她守着,用毕生去思念她时,她却在另外一个地方嫁人生子。
熙儿还年轻,她日后有的是机会陪伴她、弥补她,但他已不在人世间,她这辈子都欠着他的。
徐平洲不忍心见妻子这样自责难过,他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怪我。”徐平洲道,“是我没能早早的查清楚这一切。也是我害得你陷入到了如今这样尴尬的处境中。”又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所以,你千万不要自责,万要以身子为重。”
徐夫人却一把抓住徐平洲衣袖,严肃道:“你如今和当年又不一样了,你如今在圣上面前可说得上话。所以,可否求了圣上,赐宫中御医来给我瞧瞧?我这辈子,不能永远都没有二十岁之前的记忆。我需要这段记忆,我想记起曾经我和熙儿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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