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相连是很奇妙的东西,三郎仰头看谢涟时,也丝毫不带戒备,只有好奇。
裴君没称呼谢涟的官职,也没向三郎介绍谢涟,只跟他说:“这是我的同僚,执长辈礼便是。”
三郎乖巧地高举双手,交叠后大拜,小小的身子躬下,礼数周到。
谢涟蹲下,托着他的小手起来,从袖中拿出一只草编的蚂蚱,送予他。
三郎十分喜欢,冲他甜甜地笑,不住地摆弄那只草编蚂蚱,嘴上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两人都温和地看着他,裴君率先开口道:“太子殿下许久未出,这半年来都是燕王代为转达太子殿下的主张。”
谢涟眼不离三郎,回道:“裴将军与燕王殿下共事许久,想必极了解燕王殿下……”
裴君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又道:“人不会一成不变,但燕王殿下向来不喜受人掣肘。”
所以,太子殿下亲世家,燕王的作风却与明帝的一些政令不谋而合……
谢涟无言,良久,道:“谢家不参与争立。”
裴君摸了摸三郎的头,轻声道:“裴某亦许久未与燕王殿下私面了。”
他们告别时,三郎依依不舍地挥手,回庄子后还念叨不止。
裴君不说,三郎年幼说不清,老郭氏也不知道他们见了谁,只知道是孙子的同僚。
待到回京后,裴君照常当差,其他人也是日子照旧。
但入秋后,老郭氏忽然有一日身子有些微恙,阿酒诊治后,她的病情没有减弱,反倒加重许多,直到入冬方才转好。
而这些时日,老太太始终以“过病气”为由,没让人抱三郎过来。
待到她痊愈,便又恢复如常,像从前一样疼爱三郎,只是三郎许久未接触祖母,不免有些陌生。
而老郭氏本就年迈,这一场病后,她的身体便肉眼可见的衰弱下来,时不时便要小病一场。
裴君心有所感,越发顺从迎合。
天和二十六年春,明帝擢升裴君兼任羽林军上将军,整个京城的安危皆有裴君护佑。
百官忌惮更甚,而于京城百姓之中,乃是人心归向、众望所归。
天和二十六年秋,大旱,南越叛乱,裴君受命出征平乱,与此同时,斩尸位素餐、贪赃枉法、横征暴敛、草菅人命、暴内陵外之州府长官数名,震惊朝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