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模样,好像确实是在为她担心。
他这个人,明明做尽了坏事,却偏偏在有的时候发自内心地为她紧张,单纯地像个傻子。
没多说什么,沈寂低下头掩住眸中波澜:“多谢李太医。”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倒不是此事,而是方才——
那人是顾珏手下的,若顾珏当时也在场,恐怕能看出她身手上的端倪。
可那时为了躲避那黑衣人凌厉的攻击,她根本就来不及将父亲教给自己的东西藏好,自然是有什么用什么。
如今倒是难办了,若是被顾珏瞧出她同林家有关联,要怎么样才能撇清嫌疑?
沈寂指尖透着些凉意,却忽而在被角一顿。
她垂眸望向锦被上的绣花样式,想起了顾珏身上的那个荷包。
她怎么忘了,顾珏并非毫无软肋。
还有一位被他放在心上的裴娘子啊。
……
沈寂养伤养了一段时日,这些天段渊倒是没像从前那般日日来青竹院关切她了,态度十分冷淡。
便是全府上下都看出了端倪,谢泽还颇为担心地前来青竹院问询:“可是惹了殿下生气?”
沈寂摇头。
她亦不知他怎么就忽然来了脾气,这些天连见她都懒得,内院她都进不去了,人影都瞧不见,如何惹他生气?
唯独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从前他以为她是男子,方百般热情关怀。
如今发现了她是女子,不杀了她以治罪已经是留了情面,自然不必再多理会。
他就是个断袖无疑,如今恼她欺瞒也是正常。
“谢总管,”沈寂见谢泽满面愁容,忽然想起些什么,开口问道,“上次你为殿下寻的那些人……”
“沈大人怎么还敢提?殿下险些没杀了我!”谢泽皱着眉连连摇头,就差上来捂住她的嘴的。
沈寂沉默片刻,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再为殿下送人,他应当不会再拒绝。”
“我可不敢!”谢泽仍是摇头,满面抗拒,“要去你去!”
近来段渊心情不佳,满院的人皆战战兢兢,进出内室都恨不得提起十个胆子。
今日她若是能让他情绪好转些,也算是造福满府院的人了。
沈寂点了头:“那便以我的名义送过去吧。”
谢泽不好再说什么,只问了:“大人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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