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段渊笑了,抽出内室之中放置的短刀,递到沈寂掌心,“你说你恨我入骨,沈寂,你是什么人,你证明给我看。”
冰凉的触感让沈寂掌心一颤。
沈寂垂眉凝着那短刀,浑身的血液像被冻住了一般,手竟是半分都动不得。
“我替你证明。”
段渊伸手裹住沈寂的手,令她握起拿刀,直直指向自己心口。
沈寂的手极力停在空中,不让刀尖刺破他的衣衫,微红的眼抬起,咬牙道:“你疯了!”
段渊目光紧紧地看她,“为何不敢?”
“我若杀你,可能走出这府院半步?”
段渊冷笑一声,“你没那么惜命。”
“殿下说得对,”沈寂陡然将刀尖回转,而后瞬间收力,寒锋刹那刺破她自己皮肤半寸,触目惊心的血迹顺着脖颈滑落,“所以殿下若强留我,我只能将这条命还给殿下。”
段渊骤然收手,狠狠握住那刀掷了出去。
他定定地凝着她,若非他及时收力,这刀会直接贯穿她的喉咙。
她没有给自己留半分余地。
看着她颈间血迹,段渊却仿佛冷静下来,眸中情绪被他尽然收了回去,他抬眼看了看沈寂,轻声问,“你宁可死,都不愿留在我身侧?”
沈寂低头,忍住一切情绪,静默片刻之后回答:“是。”
段渊闭了闭眼,轻声问:“那从前呢?”
“若无殿下厚爱,怎能达成心中所愿。”
“你当真,从未对我动心?”
沈寂终于抬了抬头,对上他满目薄红。
她忽然想起那个雨夜,她在段渊怀中的时候她在想,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其实没有什么来得及,她和段渊之间这段本该错过的缘分,仍然如同前世一样,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皇帝看似宽容和善,可既然能派她到那样远的一个地方任职,自是万般后路都已想好。对皇家而言,她的存在就是段渊的污点,定是不能活在这世上的。
但是她是愿意的。
他从前因她死过一次,如今换做她来,足够公平。
她这份后知后觉的爱,哪怕能为他铺一寸的路,也九死不悔。
已是至晚,外间月色清致,浅浅星辉落在她眉间眼底。
沈寂口中的话语气轻轻,决绝彻底。
“段渊,感情是强求不来的。我从未爱过你,上一世不曾,这一世亦如此。”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