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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冷了,西域不比京中,嘉难关处正西北,又冷又寒的风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沈寂身上衣着单薄,如今距离嘉难关还有七百多里,她已染上严重风寒,每日咳个不停,押送她的官兵嫌她晦气都离她远远的。
她高热不退难以日日行路百里,官兵便在她腰上拴了铁锁,她若走得慢些时干脆拖行,留下一地触目惊心的血痕。
“咱们这样合规矩吗?”一个官兵回头瞧了一眼,见她脸色苍白,有些于心不忍。
“反正京中那边也没想让她活着,如今她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算完,咱们的差事也好早早了事,”另一个应了一声之后,又狐疑地瞧过来,“你这么关心她,该不会想动什么其他脑筋吧?”
那官兵舔了舔嘴唇,瞧着四下无人,轻声道了句:“倒是漂亮。”
“如今病得半死不活的,亏你也看得上。”
“京中寻常女子哪有这清致姿色,要我说怀王殿下也确实有眼光,”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道,“咱们不是也得保证人能到嘉难关吗?拿些药也无妨吧。”
如今已经到了这兔子不拉屎的地界,就算要做什么估计也不会有人知晓。
另一个人啐了他一口,一边念着晦气,一边扔了个药瓶给他,道:“我出去方便,你动作快些。别失手玩死了,刑司验尸归档定要寻责任的。”
附近刚好有个茅草屋,他拿着药瓶牵着沈寂身上的铁链,将人一把带了进去。
瞧她病得严重,那官兵拿了一个药丸出来欲朝她口中塞。
沈寂别过头,一双眼掀起来瞧着他。
被这样的目光直直瞧着,他倒有些不好意思,当真开始解释起来:“是能救你的。”
沈寂不言,垂眸下去,手指勾住他的腰带。
“你……”官兵手一抖,耳根子都红起来,只觉被人看到底细。
却见沈寂轻轻一笑,手指顺着腰带攀到他别着的刀。
“还是杀了我吧,方便。要不然,”刀尖握在手里,沈寂声音嘶哑,“我会杀了你。”
那官兵乍然恼起来,骂道:“都这步田地了,你还装什么清高,真指望怀王来救你?”
沈寂听到这两个字倒是怔了一瞬,垂眼下去,一言不发。
正在此时,外间忽然有一二声响,沈寂警觉抬眼,只见一剑瞬间横在自己面前的官兵颈间。
和那蒙面人对上视线的一瞬,便知是怀王府的人。
沈寂皱了皱眉,冲着那人缓缓摇头,薄唇翕动,无声吐出一个字:“走。”
然而已经来不及,远比这些蒙面人多的卫士涌入这间草屋,几乎在打照面的同时便开始兵刃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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