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容海在一旁听了小太监的禀报,神色忽然严肃了些,俯身靠近皇帝道,“抚司巡查回禀,城周有大批仕子闹事。”
“仕子闹事?”皇帝眉头皱得很紧,“怎么又闹?科举的事不是平息下去了吗?”
每年仕子闹事都算是让朝中最为头疼的了,科举人数众多,若个个严惩定会让学子们寒了心,偏偏那些年轻的孩子们有着一腔热血,一言不合便是游行上街,闹得轰轰烈烈,抚司都镇压不住,又不敢硬抽刀满街砍人,实在是很难处理。
李容海沉吟了下,而后缓道:“似乎是为了沈氏……曾经为翰林编撰又上书提议科举进制,还有前日里为那些仕子们翻案,他们声称新上任的经历乃是尚务处调度的,那曾经归……二殿下所有,那些仕子称不信任这样的人能够替代沈经历的位置。”
皇帝语气不善,道:“那他们想怎么办?”
“他们的意思,想沈氏官复原职。”
“荒唐!”皇帝话音刚落,那边又来了小太监禀报。
“陛下,抚司派人来问要怎么处理这批人,他们闹得厉害,好像比以往的规模还要大,像是有什么人借机作乱,已经影响到京中治安了。”
皇帝眉头深锁,近来京中算不得太平,虽然东沅已被平定,京中仍有许多暗桩未被拔除,如今看情形混乱,恐怕有好些人按捺不住了。
这个节骨眼上……罢了。
他目光移到段渊身上时,不自主地落到他软垂的手腕上,眸底一片暗沉,咬牙切齿道:“叫太医给他瞧!”
说罢便回身走了,那些暗卫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李容海转过身朝他们使了眼色示意他们退下,而后又匆匆向段渊行了礼,便跟随皇帝回殿中了。
沈寂回身将段渊扶起来,勉力不去看他的手,目光木木垂着,轻声道:“走吧。”
段渊牵唇回眸看她一眼,语气里还带着笑意,“没事儿,不疼,我吓他们的。”
沈寂却抬起眼,目光有点凶狠,唇角向下挂着,显然忍着情绪:“你要是以后拿不起弓了,我可不心疼你。”
“能拿的,我还要保护你呢。我从前在战场上,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也没见你心疼我。”段渊笑道。
“你方才还说我不用你保护。”沈寂声音闷闷的。
“你是不用我护着,可我就想护着你,这是两码事。”段渊轻描淡写道。
沈寂不吭声了,半晌吸了口气,声线压抑着哽咽,勉力维持和他一样的平静。
“至不至于。”
“特别至于。”
段渊一把揽过她,手抚在她背上,迫得她转过身来。
“抬头。”
沈寂抬了抬下颌,目光仍垂在他胸口,睫上压着泪,不想抬目看他。
段渊啧了一声,低头去迎她的目光。
“干什么,赶紧去找太医。”
“太医有耐心,不差这一会。”像诱哄一般,段渊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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