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将本宫的驸马称为替身,还敢撺掇本宫换驸马?徐姑娘怕不是觉得抄家这责罚对徐府来说太轻了些。”
孟红蕖未厉声斥她,语气平淡,饶是如此,还是将徐碧芃给惊出了一身冷汗,亦不敢再轻易开口。
不知想到了什么,孟红蕖嘴角忽得微翘了翘。
“你兄长不是一向自诩为人端正,见不得我这等嚣张跋扈的小人,若是知晓你为了你父亲的事来了公主府求我,怕不是要气得要吃不下饭?”
孟红蕖话里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徐碧芃却并未出言反驳,反而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孟红蕖的视线。
今日这一趟,却正是兄长让她来的……
“徐姑娘还是回去吧,你父亲的事,大理寺自会有公正的裁决,若是你父亲无罪,自会安然被放出来,但若是真有罪,大周律法也绝不会姑息。”
说完,孟红蕖又轻飘飘加了一句。
“对了,徐姑娘可要谨记祸从口出这话,本宫和驸马可容不得你一个外人如此置喙,若是下次徐姑娘再如此口无遮拦,本宫可不敢保证徐姑娘还能如此顺利地回到徐府。”
这一番话说完,孟红蕖不想再同她继续扯下去,挥挥手让她退下。
一旁听着的徐碧芃早已是冷汗涔涔,掩在衣袖下的手亦抖成了筛糠,虽心里仍旧不甘心,但哪里还敢再开口同孟红蕖说话,只能带着侍女离开。
房内一时只余孟红蕖一人。
她看着那沓信纸,右手撑着下颚,拧着眉头,视线缥缈,目光未落到实处,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门外传来佩环的声音:“公主?”
孟红蕖收回目光,扬声让她进来。
佩环轻手轻脚地端着药进来:“公主,现下这药温热适宜,正好入口。”
说着,佩环将药碗小心地搁在案上,却眼尖地瞥见了那沓泛黄的信纸,脸色登时便有些不好起来。
当初这些信每封可都是经由她的手送出宫去的。
她总算是明白这徐碧芃今儿过来的目的了,原是徐府遭了难,这会儿想起来找她们公主叙当年的情谊了。
我呸!当年爱理不理,如今倒想起她们公主来了。
佩环心里一时有些愤愤。
孟红蕖循着佩环的视线扫了一眼那沓信纸,又瞧了一眼她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笑了笑,吩咐她:“瞧着碍眼,拿去烧了。”
佩环本还担心孟红蕖会不会一时脑子糊涂动了恻隐之心帮徐府,这会儿听孟红蕖说了这话,正中她的心思,忙欣喜地应了一声,麻利地将那些信一把扔到了烧得正旺的炭盆中。
陈年的宣纸本就要更干燥些,甫一碰上红通通的炭火便燃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成了灰屑,同盆里的炭灰混在一起,再也辨不出来。
房里隐隐泛起一股不甚明显的烧焦味。
孟红蕖却连眼皮也未眨一下,素手端起那药汤喝了起来。
见她喝完,佩环又适时给她递上了干净的绢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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