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扫了几眼,张菀青面色变了变:“……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上头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她当初一笔一划亲自抄写的佛经。
怕孟红蕖知晓那些事,她之前一直放在殿内藏得好好的。
“儿臣若是没看到这张纸上的东西,母后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同儿臣说这些?”
“……都过了这么久,说出来不过平白勾起些不好的回忆……”
张菀青指尖用力,捏着的那张黄旧宣纸很快便有了几道明显的褶皱。
“……但母后一直不说……儿臣还以为……以为母后一直不喜儿臣……”
孟红蕖双手置于宽袖后,说着这话的语气淡然。
之前一直压在心里的情绪,如今一股脑说了出来,自己倒要比想象中平静许多。
“……毕竟,当时宫里的人都说,儿臣出生时正遇上了天狗食日,是不折不扣的灾……”
孟红蕖的话未说完,身后的张菀青猝然起身,她下意识便停了口中的话。
“……这些话……都是谁同你说的?”
那时孟红蕖还是尚在襁褓里不知事的婴儿,她分明敲打了一番殿里的宫女太监们,没想到却还是堵不住他们的嘴。
她以为当时孟红蕖年纪尚小什么都不知道,不想什么都让她给听见了。
偏生那时淑妃苏婉莹正得势,她日日皆在琢磨着如何让孟羲和早日将孟檀立为太子,甚少去看孟红蕖……
上了些年纪,再忆起往日的事情,总会让人生出诸多感慨来。
看着孟红蕖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些事,张菀青的胸口闷得好似要喘不过气来,眼眶泛了红。
她定定望着孟红蕖,紧抿着唇角压抑情绪,声音略带沙哑:“无论旁人说什么,你身上都流着我张菀青的血,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便永远都是我至亲的女儿。”
银环很快将其他候在殿内的宫女太监都差遣了出去,仔细关好了殿门,好让母女二人能一道好好说个清楚。
天际最后一抹昏黄的夕光隐去,椒房殿的殿门仍紧闭着。
张菀青来了情绪,拉着孟红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从她牙牙学语再说到她如今成了家,一晃半日竟就这么过去了。
孟红蕖低首。
握着自己的手有些枯瘦,但温暖有力。
被母后的手捧着,原是这么一种感觉。
鼻尖泛出些酸意。
趁着张菀青未注意,她偷偷用力反握住了那双温暖的手,不想那么快便松开。
张菀青有些心疼地打量着孟红蕖的小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