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十分好奇那晚这位小姐的舞姿是何等倾城风采了,引得这么多人竞折腰。”
沈曜此人季北庭是知道的,同年三甲,是位颇有才能的青年,若没记错,他现在已然官阶七品了。
“你那日不是见着了吗?怎么样?”季北庭挑眉,满眼促狭。
祁朔瞥了眼他,淡道:“尚可。”
尚?可?
季北庭瞳孔放大,有生之年竟能在他嘴里听到类似于赞美的人话!
“公爷,马车备好了。”铭右禀告。
“又要去哪?”还没反应过来的季北庭瞬间警觉。
“入宫。”
闻言他心下一松。
入宫还好,只要想到这几日在那阴沉沉的诏狱审讯犯人他便瘆得慌。
主要是祁朔手段太过狠辣直接,饶是他曾在刑部观政过几年也有些受不了。
*
勤政殿。
紫檀木雕金镶纹龙案上,染了血的证词置于其中。
“启禀陛下,臣等根据证词寻得这批流失官银时正被送往丹阳县,查得官银五十万两,未来得及重铸,底部为大丰官印,同拨款银两契合。”季北庭将这几日所得如实汇报。
裴云昭执起纸张凝视半响,视线转向祁朔:“玄羿如何认为?”
祁朔薄唇轻启,沉稳道:“丹阳县乃我朝南部水路枢纽,臣以为此案并非只是贪污。”
裴云昭皱眉:“把官银送到丹阳,再融银重铸后运以南北各地,其背后环环扣扣绝非一朝一夕。”
此事深想便颇为心惊,这只是他们所发现的其中一例,还是由下方官员冒死上谏才可得知。
——那在其他不可知的地方又有多少暗中联结?
祁朔问:“陛下可还记得十年前走私官盐一案?”
裴云昭点头:“自然记得。”
十年前他还是个皇子,说起来此案也是他被册为太子之关键。
彼时盐课提举司提举以公谋私,私下走通数十万石官盐,因案件涉及极为重大,最终由大理寺、刑部及都察院三司会审判决。
“三司会审终判抄家流放,因这位提举是南平王门客出身,南平王裴益川为避嫌以示忠诚甚至离了京都,回封地,不问朝政。”
季北庭接着道,“最近丹阳亦出了私盐流失一案,虽数额不及十年前庞大,但日积月累也并不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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