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朔点头,目光掠过她抓住自己衣摆的手指。
奚蕊察觉到他的视线,顿时如被烫到般松开了他。
她咬着下唇局促良久,又想到方才说的合卺酒,赶紧转身去倒。
酒水倾入杯中的声音潺潺,在此寂寥夜幕中尤显清晰。
她扶了扶头上的凤冠,刚想去给他递过,可男人的手却比她更快一步地握住了杯沿。
两手相碰转瞬即逝,却足够使奚蕊心悸,她再次想到白日里被握住手掌时温热的触感。
微辣的合卺酒自唇舌划入喉中,不过片刻便让她有了热意。
祁朔眼见着身前姣好的面容爬上红霞,剑眉微蹙,刚觉有些不对,腰身一紧,一只小手倏得搭上了他的腰带。
奚蕊从未饮过酒,没想到这第一次饮便能晕成这样,只是脑中却始终记着不能惹他不快。
今日是新婚之夜所以是要服侍他就寝了吧?
“妾身给夫君宽衣”
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人攥起,她头重脚轻,且凤冠本就重,使得她不断摇晃。
祁朔握住她那宛若无骨的细腕,另一手托住她的后脑才终于让她站稳了脚步。
他们的距离极近,近到奚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沉稳的呼吸。
烛火的微光在他脸上留下分明的阴影,她心口的跳动如雷轰鸣。
就在她怔愣当头,忽觉头顶一轻,凤冠摘落,满头青丝如瀑布般滑下。
祁朔放开她的腕,自顾自地解下外袍,奚蕊看着他的动作脸颊愈发滚烫。
她蓦地想到了那本小册子,以及江予沐同她讲的话。
是要行夫妻之礼吗?
手指颤抖着去勾背后系上的结带,可无论如何都解不开,反倒是不小心踢到了一侧的凳子。
砰的一声格外突兀,于是祁朔便看到自己的小夫人窘迫地满脸通红。
并颤巍着说了一句:“夫君能帮妾身脱一下吗?”
“”
束腰解开的那一刹那,奚蕊感觉一身的疲倦都得到了缓和。
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干脆径直爬到了床榻最里侧安静躺好。
双手交叠于小腹,紧闭的双眼带着睫毛颤抖地厉害,俨然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祁朔观望半响,一阵无言。
忽然一股不寻常的躁意燃起,他下意识蹙眉,目光扫向桌案酒杯,眼神暗了暗。
今日大婚辅国公府所有准备皆是太皇太后亲自操办。
——这是助兴酒。
想清这一点的祁朔拳头握紧,体内内力流转企图去压下这丝悸动。
奚蕊等了半响都没等到身旁人的动作,红烛灯芯爆开,她睁开了眼,心底不安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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