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轻嗤一声便想离开,却见安阳侯夫人倏得执起案边茶盏就朝江予沐扔来。
“云忆活不了,你们都去死——”
江予沐瞳孔骤然放大,甚至来不及闪躲便见着那茶盏迅速朝她飞来。
砰——
伴随着瓷器碎裂于地的声音,痛感却并未同时出现。
萧凌伸出拇指揩拭过那被碎片划破唇角留下的血迹,眉尾轻挑。
“若还想安阳侯府多存几年便安分些,母亲。”
他后几个字咬得极重,再抬眸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这一切变化得太快,安阳侯愣在原地,而后见着男子迈开步子朝祠堂走去。
这是他的儿子,可是他却觉得方才那一瞬间似乎从不曾认识过一般。
萧家祠堂对萧凌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可以算是熟悉,毕竟自幼常跪在此。
他撩开衣袍跪于蒲团,感受到身后的动静,狭长的眼尾轻轻上挑:“来此作甚?”
江予沐正欲踏入门槛的脚步一顿,似是没想到他背对着自己还能察觉。
复而又恢复步伐静静地行至他身侧,然后一道跪下,并未作声。
萧凌斜视着身侧的女子,唇角弯了弯:“我这模样不觉解气?”
他们这几日虽名义为关押,实则是软禁在宫中待查。
他可是记得眼前小女人来回踱步着担忧国公夫人的模样,并因着萧云忆对国公夫人的伤害,对他十分迁怒,但又碍于身份强压着表现出平静。
就好像那日宫宴夜里,匆匆一瞥的狸猫利爪一样。
江予沐依然没有应答,只是稍稍抬眸看了眼他那被方才瓷片划破的唇角,随即又对上了那对似笑非笑的眸。
未久,红唇轻启,声线平缓:“妾身是世子的妻,自是该荣辱共当。”
这熟悉的示弱和标准的正室做派使得萧凌敛下眸子微勾嘴唇。
倘若不是这几日相处,他倒是真的快信了眼前之人会一直如软柿子般任人揉捏。
至少在对于国公夫人的事情上并非如此。
沉吟半响,萧凌俯视着她,忽地哼笑一声,道:“那便辛苦吾妻。”
*
傍晚的微风吹动轩窗上悬挂的风铃带起阵阵响动。
奚蕊手持研钵认真捣鼓着手中粉末。
那日离宫时林知眠为转移她注意力时,所提过想要她快些好起来,亲手制胭脂予她。
当初答应了人家,奚蕊现下又确实无事,想起此事便动起了手来。
虽手中动作不断,可那盯着钵体的瞳孔中很明显早已神游到天外。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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