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右有些汗颜,应了声后又道:“方才那束家兄弟来了客栈,并交由了属下这东西,说是夫人落下的。”
在听到‘束家兄弟’几个字时,祁朔微不可见的蹙起了眉,转过身,在见到那串贝壳手串的瞬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排排精致的小贝壳约莫只有指甲盖的大小,可那上方的纹理清晰异常且没有半分瑕疵,一看便知是经人精挑细选过的。
贝壳碰撞出悦耳的敲击声,掩盖于其中的翡翠玉符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物什,他曾在奚蕊的脖子上见过多次。
文茵站在门口许久,想到昨日夫人出门的本意,终是鼓足勇气又折了回来。
她抿了抿唇,又深吸一口气道:“公爷,其实夫人昨日出门便是想寻些精美的贝壳串成串后赠予公爷”
“您手上所持的玉符是夫人娘亲留下的遗物夫人还说赠给公爷便不觉得心疼”
断断续续的一番话使得那握着手链的大掌蓦地收紧,男子原本平淡的双眸略微颤动。
文茵头埋得很低,她见不到祁朔的反应,又为自家夫人忧心,只好继续道:“夫人也不是故意要随处乱跑”
“我知道了。”祁朔眼睑抬起,指腹摩挲着玉符的细纹。
即使在旁人看来他的语气依旧无波,可那心底蔓延开来的莫名钝感却只有自己知晓。
忽地想到昨夜小姑娘在他身下时,那倔强着含泪的瞳孔,以及凌乱的步伐与落寞的背影。
手掌收拢地愈发紧,微黯的瞳孔泛着幽幽沉光,他感觉胸口仿佛有些密密麻麻的针扎过,不轻不重,却使人难耐异常。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陌生又心悸。
*
奚蕊多少是有些饿了的,她坐在床上屏息凝神,又环顾四周,放慢动作地下了床。
这件房间除了薄被与枕头再无其它,甚至连面铜镜也没有,委实荒凉得紧。
但即使没有铜镜,根据自己眼皮的沉重程度,奚蕊也能预料到大抵是个怎样的红肿惨状。
身上的衣物也不知是在何时蹭上的黑泥,衣摆下方简直没眼看,所以,这般狼狈的模样自然是不能就这样打开房门。
但——
她确实抵不住了。
奚蕊摸了两下饿扁了的小腹,然后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待到确认外头无人之后才轻轻将门板拉开了一条小缝。
朱红的托盘边缘雕刻有暗沉的花纹,在那之上白玉碗碟上呈着几枚色泽诱人的糕点。
她咽了咽口水,撩起袖子慢慢朝外探去。
祁朔拉开门板时见到的便是一只嫩白小臂颤颤巍巍地伸出门缝,并胡乱摸索着糕点的场景。
他顿了脚步,目光凝视着那方的动作,只见几根葱白的小指笨拙地捻起糕点,突然指尖一滑,那好不容易摸到的糕点便从掌心掉在了地上。
“!”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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