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便是奚蕊登台之夜,此时此刻虽明面不显,但暗中定是有人在盯着她的。
奚蕊比她镇定许多:“届时你便按我说的,将马房那边的干草点燃混入人群中跑出去,其他便不用管了。”
若是起了火,局面定是十分混乱,她再换身小厮的衣裳很容易便能逃出生天。
一想到自己距祁朔可能就只有这一处院墙的距离,奚蕊便收拢了掌心,心口的跳动抑制不住。
也不知自己不见的这几日,他是如何过的。
大堂高台悬挂着鲛绡宝罗纱,纱上着银线海棠花,随风起绡动,如梦似幻。
奚蕊同设想的那样着了那身薄如蝉翼的舞衣于后台梳妆。
老鸨瞧着那堪称倾国倾城的姿色,以及婀娜窈窕的身姿,眼底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当真是捡到宝了,如此容颜身段,便是不舞就立在那里,也足够竞得极高身价。
奚蕊透过铜镜将老鸨的脸色全数揽入眼底,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又状似惶恐小声开口。
“妈妈,玉琴今日第一次登台有些紧张,可否去如厕一番……”
许是她这几日表现得十分乖顺,老鸨并不觉有他,当下挥了挥手。
奚蕊福了福身,低眉敛目莲步朝外移去。
她知晓暗中定有人监视着自己,并未有所动作,而是在转过有一个脚后突然后背紧贴住了墙壁。
屏息凝视,果然听见有人跟着来的脚步声。
奚蕊右手抚上左手腕的银镯子,经过了之前种种惊险行径,此时此刻,但是要从容许多。
她缓缓吐了口气,闭上眼回想了一下男子的大概身高,然后在人正转身之际猛地抬手。
咻——
极细的银针倏得射出,被射中的男子瞳孔瞬间放大,却又在极速蔓延在体内的迷药瞬间抽离思绪。
轰的一声身子倒地。
奚蕊皱眉看着那正中眉心的银针:“……”
……有点歪。
她其实想射脖子的,但好像不是每个男子都和祁朔一样高。
算了,不重要。
奚蕊弯下身子,使出吃奶的劲才将那人拖到一旁的角落。
又随手扯下男子的外衫披在自己裸露了大半肩膀的纱衣上,她猫着腰沿着窗沿,开始往记忆中的狗洞方向走去。
突然一阵细碎的交谈声隔着门板在夜色掩盖中悄然响起。
奚蕊后背紧绷,顿住了脚步,判断着那些人同自己的距离,却不想隐隐听到了‘王爷’、‘洧水’等内容。
洧水?
这不就是祁朔正在探查的东西吗?
动作比思忖要快,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小步子移到了那扇门之后。
她听得更清晰了。
“王爷此举是何意?当初所言洧水三成之价给予兄弟们如今反悔,这便是你们中原人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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