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奚蕊迷茫抬首。
似乎之前听说书先生所言,他是肩膀受了一箭,然后跌落岐山之巅。
祁朔瞧着她眼底的不解,握着她的手没入水面:“是这里。”
腰间的疤痕凹凸不平,她虽隔着朦胧水雾看不太清,却也能在指尖描绘出它的狰狞可怕。
她没见过战场是何等模样,却也能想象到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他被人围剿至山崖顶点,无路可退,又被一箭击穿。
倏然间,奚蕊眼眶便红了。
“还疼吗?”
她的声音带着沙哑的颤抖,听在祁朔耳中却更像是引诱。
“不疼。”握住她手腕手掌悄无声息地滑动,“但这……疼。”
奚蕊:“?!”
最终净室的地面还是溅开了纷乱的水花,祁朔带着她起身,肉眼可见着那浴桶的水面要比方才少了大半。
奚蕊是真的累到眼皮都已经抬不起来,却还是在他将自己塞到被子里时挣扎着咬了口他的手腕,并怒视他一眼。
可她的视线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祁朔单膝半跪在塌边垂眸瞧着她轻笑一声,又同她一到躺入其中。
长臂一伸,他将她揽至怀里,大掌盖住她的后腰,随即熟悉的温热气流开始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四肢百骇。
奚蕊舒缓地眯起眼,紧蹙的眉心开始松开,她不自觉地朝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困意渐袭。
祁朔敛目瞧着怀中的小姑娘像只温顺的猫儿,只消他一只手便能圈住的细腰被自己完全笼罩。
他下颚抵住她的发心,似是轻叹地叫了一声:“蕊蕊。”
“嗯?”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她迷迷糊糊的乱应了一声。
祁朔支着头轻笑,看着已然快要睡熟的小姑娘,揉碎的温柔与宠溺幻化于那深邃如星夜的眼眸深处。
不忍将她唤醒,他吻住她的额间,低声道:“不要孩子也可以。”
*
翌日,日上三竿。
因着大雪灰白了数日的苍穹终于撕裂重重云雾,露出了一丝阳光。
奚蕊转醒之时,大亮的日光已然顺着窗台伶仃撒到了室内塌边。
她揉了揉眼睛,刚想坐起身,可通身上下的酸痛却让她龇牙咧嘴地皱了眉。
这人多少是有点不知节制的。
咬牙将祁朔腹诽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才颤巍着双腿滑离下榻。
素常那个时辰她都会和阿沐单独聊会天,是以,文茵阿绫还有春月都是被遣退在外的。
可昨晚她们两人被猝不及防地带离皇宫,两方侍女自然未曾第一时间便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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