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皆是在北境塞外,隔得远,也无人记得。
除夕。
奚蕊默念着这两个字,拢在袖中的手掌开始收紧:“我知道了,多谢德叔。”
德元哎了声:“夫人莫要见外,老奴半截入土之人,旁的本事没有,看人却能瞧上一二,公爷虽待人冷淡了些,但对夫人却是极好的”
这已经是不知第几个人同她说这句话,就好像她要随时离开他一样,他们都在劝慰自己。
可
“我知道。”奚蕊转眸轻笑。
她要比任何人都知道。
德元愣了愣,眼底欣慰顿起,他明白自己不需再多言。
等到德元走了许久,奚蕊依旧站在原地神游。
她愣神地望着天外苍穹,回想着德叔的述说,心底蔓延起丝丝酸涩。
她似乎能隐隐瞧见一位小小少年脸上刻着不同于同龄人的坚毅。
他在雨天雪地持着比他人还要长的剑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站起。
少年赎着父亲安下的罪名,却没有怨恨任何人,甚至后来子承父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好心疼。
“夫人,该喝药了。”
突然文茵端着熟悉的药碗走到了身侧。
她们回来的晚,也没想到昨夜公爷与夫人还能折腾,便熬药迟了些。
奚蕊闻声收回思绪,又凝视那黑糊糊的药面许久,然后伸手端起药碗。
可这一次她却并未将避子汤要置于唇边。
浠沥沥的汤药顺着碗沿倒入眼前的盆栽之中,文茵与阿绫倏得瞪大了双眼。
“夫人”
“以后不必再熬了。”奚蕊沉着呼吸,放置空碗的手腕还有些颤抖。
回想到昨晚沉浮之际他同自己所说的言语,奚蕊不自觉地抚过自己的小腹,复而再次望向天空。
原来命运这般阴差阳错,他们本可以另一种方式遇见的。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母亲为何那样执着的想要一个孩子。
思及此,奚蕊垂眸低笑了一声。
其实昨夜他在自己耳边的呢喃她听见了。
但他告诉她得太迟,她已经不再这样想。
第90章 “我不对女人动手。”……
安阳侯府。
萧凌横抱着江予沐从马车上走下, 似是害怕将她颠簸,他放慢了步伐,垂眸瞧着怀中侧着头微有抗拒的女子, 搂抱住她的手掌更收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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